适才不过是为了揪出这些个借机敛财的秃驴罢了!”
话音未落,从四面八方涌出了一群孔武有力的年轻人,他们二话不说,直接用绳索把那些和尚捆了个结结实实,像拖死猪一样拖走了。
灾民们早就对这些和尚恨之入骨,如今见他们落得如此下场,一个个都拍手称快,一个个全都跪地求饶,朝着尤澜磕头不止:
“多谢尤大人为我们做主!”
“尤大人真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啊!”
人群中,先前的白发老者挤上前来,恭恭敬敬地问道:
“尤大人,敢问您真是文曲星下凡吗?”
尤澜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反问道:
“你们觉得呢?”
“那还用说!”
人群中有人高声喊道,
“陈大人乃是天庭三眼战神转世,您是陈大人的师弟,肯定是文曲星下凡!”
“没错!除了神仙,谁敢下油锅?”
“尤大人就是我们的守护神!”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看向尤澜的目光中充满了敬畏和感激。
尤澜也不再多说什么,登上马车,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缓缓离去。“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马车轻轻摇晃,尤澜望着窗外,轻声叹息。
这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
周子谦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顿,
他细细咀嚼着这句话,眼神闪烁,若有所思,将这句话牢牢记在心底。
“小李,你觉得,从本官的话里听出了什么?”
尤澜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周子谦回过神来,略微迟疑了一下,斟酌着回答道:
“大哥,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
他停顿了一下,组织着语言,
“这天下,百姓的心思最单纯,赏罚分明,便能轻易赢得他们的拥戴。”
“可得民心者,也万万不可辜负了这份信任,否则……”
周子谦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尤澜听完,脸上露出一丝意外。
他原本只是随口感慨一句,没料到这周子谦竟能从中悟出这些。
这小子,脑子转得还挺快!
不过,也歪打正着了。
尤澜不禁在心中暗想,假以时日,此子必定不凡。
自己无意间种下的一颗种子,说不定真能长成参天大树。
他开始好奇,等周子谦这块璞玉被雕琢出来,会在这大衍朝掀起怎样的波澜?
想想还真有些期待!
这才是他想要的,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而不是事必躬亲,做个累死累活的皇帝。
尤澜再次看向窗外,眼神变得深邃。
就在这时,周青霜催马靠近了马车。
“吁——”
周子谦反应很快,轻轻一带缰绳,马车缓缓停下。
周青霜靠近车窗,目光与尤澜相遇。
她率先注意到的,是尤澜那双与众不同的眼。
明亮,却又透着一股让人看不透的深邃,
像是星辰,又像是漩涡。
周青霜微微有些出神,
随后,她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
“尤澜,那些和尚的把戏,你是如何看穿的?”
周青霜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尤澜微微一笑,反问道:
“你觉得,这世上真有神仙吗?”
周青霜一愣,没想到尤澜会这样问。
尤澜也不等她回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若真有神佛,能掐会算,未卜先知,又怎会眼睁睁看着百姓受苦?”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肯定,
“所以,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神仙。”
“那些神乎其神的东西,背后都有不为人知的缘由。”
周青霜听得入了神,她皱着眉头,像是在努力消化尤澜的话。
过了一会儿,她又问道:
“可那张黄纸,为何会动?”
尤澜笑了笑:
“我且问你,你可知这世间万物运行的规律?”
周青霜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尤澜便解释道:
“其实很简单,就像风会吹动树叶,水会往低处流一样。”
“那黄纸之所以会动,是因为……”
尤澜故意停顿了一下,
“因为它遇到了一种力量,就像磁石会吸铁一样。”
周青霜听得一头雾水,更加疑惑了。
为了让她明白,尤澜决定实际演示一番。
他让周子谦停车,找来一张纸,撕成碎片。
然后,他四处看了看,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周青霜的头上。
“抱歉,借你一样东西。”尤澜说道。
“借什么?”
周青霜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头,警惕地看着尤澜。
她可没忘记,这人刚刚才捉弄过自己。
尤澜指了指她的头发,
“头发。”
“头发?”
周青霜更加疑惑了,
“你要我的头发做什么?”
尤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拿起一根路边捡来的细树枝,
在周青霜的头发上轻轻摩擦了几下。
周青霜只觉得一阵酥麻,从头皮一直传到脚底,
她吓了一跳,本能地想要躲开。
但尤澜的动作很快,已经完成了。
他将摩擦过的树枝,靠近那些纸屑。
只见那些纸屑,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
“嗖”地一下,全都飞到了树枝上。
“啊!”
周青霜惊呼出声,眼睛瞪得大大的,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她结结巴巴地问道。
“这便是万物运行的一种规律,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摩擦生电。”
尤澜缓缓解释道,
“世间很多看似神奇的事情,背后都有其缘由。”
“只是,大多数人不知道罢了。”
周青霜听得似懂非懂,她皱着眉头,努力思索着。
“我只听过儒学、法学、墨学,这……又是什么学问?”她喃喃自语。
尤澜摊开双手,有些无奈地说:
“这可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他顿了顿,
“算了,你只需知道,这世上没有神仙,所有的‘神迹’,都有原因可循。”
周青霜听罢,点了点头。
虽然她还是不太明白,但至少记住了尤澜的话。
为了掩饰自己的困惑,她立刻转移了话题:
“那油锅呢?你又是如何做到的?”
尤澜往后一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缓缓开口:
“那油锅的把戏,其实更简单。”
他顿了顿,似乎是在回忆,
“那些和尚,在油锅里动了手脚,除了油,还加了别的东西。”
“他们加的,是一种常见的调料……”
“醋?”周青霜试探着问道。
尤澜点点头,
“没错,就是醋。”
“醋易沸,油难滚,常人不知其中差异,便以为是油锅沸腾。”
“而我……”
尤澜故意停顿了一下,
“我只是抢先一步,试探了醋的温度。”
“等到那老和尚伸手时,锅里的醋,早已沸腾,他自然不敢再试。”
周青霜听完,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一切都是障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