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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玫的脑子一团浆糊,背后冰凉的触感和身前的火热将她折磨的理智尽失,根本没有平静思考的能力。
更别提正儿八经回答一个问题。
有多爱他?
这要怎么形容?
温玫一时想不出答案,在裴遇舟眼中,却更像是没多爱他似的。
至少,没爱到不能离开他。
而这个答案,几乎能把他逼疯。
裴遇舟也确实挺疯的。
一大早不顾一切的折腾了两个小时,温玫又累又晕,感冒药更是让她全身乏力。
等温玫醒来后,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这可真是结结实实的休息了一整天。
她去洗了个澡,又测了一次体温,已经恢复正常了,就是嗓子格外干哑。
她看了下时间,估摸着尹向蕊也差不多快到了,便换了衣服出门。
柯玥一边开车,一边问:“温姐,你跟裴总吵架了吗?”
温玫摇摇头:“没有。”
“那……齐耀说裴总今天脸色很不好看呢。”
温玫冷笑一声:“他还不满意了?”
“什么意思啊?”
温玫说:“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她大约也猜得出裴遇舟为什么突然这样折腾她。
这场亲热于他们两人而言,都不像以前几次那么甜蜜,反而越是亲密,越是疏远。
就像是某种发泄。
似乎只有用这种方式,他们才能紧紧联系在一起。
她能感受到裴遇舟的挣扎和不舍,裴遇舟自然也能感受到她的。
只是这次,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把话挑明。
他们在等。
等对方一个答案。
……
汽车停在机场附近的一家咖啡厅。
拖着行李箱的女人走进来,风尘仆仆,恍若隔世。
尹向蕊剪掉了漂亮的长卷发,短发微卷,染成了栗子色,和过去一样年轻漂亮,只是那双眼睛里不再是不可一世的骄矜,反而多了几分平和。
“温玫,好久不见。”
尹向蕊坐下来,拿了一个礼盒放在她面前。
“这是我从国外买的巧克力,你带回去尝尝吧。”
温玫接过来,笑了一下。
“这算什么?补偿我吗?”
尹向蕊被她调侃的愣神两秒,也笑了。
“要是真能用巧克力补偿你,我愿意买下一个工厂。”
她抿了下唇,又说:“温玫,我真的很抱歉。”
温玫摆摆手:“算了,别再说了,你一直道歉,我岂不是必须要原谅你?”
尹向蕊默默叹了口气,说:“我没想过你能原谅我,我都没想过你还愿意见我,但是真的很奇怪,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竟然觉得你是唯一一个能理解我的人,所以这次回国,我见的第一个人就是你。”
温玫问:“你父亲……尹沛,他人呢?”
尹向蕊扯唇冷笑:“谁知道?我们早就没联系了。”
在尹向蕊的叙述中,温玫大概拼凑起了当初这父女俩出国后的情况。
尹沛想东山再起,却又畏惧裴家的权势,所以想寻求其他人的帮助,而对方一眼看中了尹向蕊的年轻漂亮,当时尹向蕊已经怀孕三个月,却被尹沛要求嫁给合作方换取利益。
“我和尹沛大吵了一架,他骂我眼盲心瞎,恬不知耻,看中陆景川那个渣男就算了,现在被抛弃了还要白给人家生个孩子,就算生下来,也是个罪犯的孩子。
当天晚上吵完之后,我就肚子疼,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胎停了,只能被迫清宫,我甚至能感受到孩子被搅碎了拿出来,我当时竟然想到了你。”
温玫的睫毛颤了一下,没有做声。
尹向蕊低头苦笑:“那是我第一次觉得,真的很对不起你,或许这就是恶有恶报吧,手术出了意外,医生说我以后都不会再有孩子了,出院以后,我用**威胁尹沛,才和他彻底划清界限。”
温玫轻轻的搅动咖啡,问:“你知道陆景川在新婚之夜对我做的事情吗?”
尹向蕊的手轻轻抖了一下:“知道个大概。”
“细节呢?”
尹向蕊的声音更低了:“我没仔细问过,当时尹沛跟我说,他是为了让陆景川证明,他对我是真心的,对你没感情,才逼陆景川这么做的。”
温玫点点头:“我知道了。”
这么说,从尹向蕊这里也问不出什么,还是要等那些照片恢复。
正事说完,气氛就有些尴尬了。
温玫问:“你之后什么打算?”
尹向蕊说:“我找了一份工作,在昭市,等会就转机走了。”
温玫点点头:“那我就不耽误你了。”
她起身要走,尹向蕊又叫住了她。
“温玫,我改名字了,我现在叫向蕊,不姓尹了。”
“哦,行。”
温玫心想,反正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联系了。
尹向蕊大概也看出温玫并不想跟她多聊,便也不再阻拦了,两人一起往外走去。
柯玥打开车门,温玫正要上车时,尹向蕊突然想起什么。
“温玫,当时给你做流产手术的医生,是吕承建吗?”
温玫愣了一下:“谁?”
尹向蕊说:“我和尹沛闹翻之后,收拾东西离开,想去他保险柜里拿点现金,在里面看到一个妇产科医生的**,但我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把一个妇产科医生的名片藏在保险柜里,刚才看到你就突然想到了,算了,当我没说过。”
尹向蕊转身离去。
温玫突然觉得京都气温骤降,明明是初秋的天气,却像是在酝酿一场暴风雪。
“温姐?温姐?怎么了?”
温玫问:“还记得裴遇川,也就是陆景川的身世吗?”
柯玥点点头:“记得啊,在裴家的私生子这个身份曝光之前,他是从小在阳县长大的贫困生,父亲早逝,母亲吕芳一个人把他拉扯大,当然,吕芳只是他的养母,他是冒充了吕芳儿子的身份。”
温玫幽幽道:“他冒充的那个人,叫吕承建,吕芳的儿子,就叫吕承建。”
柯玥狠狠的呛了一口。
“可当初那个开车坠崖的人不就是吕芳的儿子吗?这么说他这些年不光活着,还做了妇产科医生,他为什么不回家啊?”
温玫摇摇头:“这也是我想知道的,上车再说。”
“好。”
汽车驶离咖啡厅,温玫看着窗外行人如织,车水马龙,心头掠过一丝寒意。
每当她觉得这件事就快结束的时候,就会发现一座高山之后,是更高的山。
一片乌云散开后,迎来的并非是晴空万里,而是之前不曾看到的被乌云遮蔽的惊雷。
这场阴谋,好像永无止境似的。
此时,温玫的手机疯狂的震动起来。
一个加密电话在屏幕上跳动。
温玫的心提了起来。
直觉告诉她,这一次,伴随着吕承建的消息而来的,不再是裴遇川或是简凌萱那样的小打小闹了。
手机依然在震动,好像她不接听就不罢休似的。
温玫深呼吸一口气,稳住自己的心态,坚定果决的按下了接听键。
“喂?”
“温玫,很高兴我们终于走到这一步了。”
电话里是一个沉稳的男声,带着慈爱的笑意,却让温玫胆寒。
“你不自我介绍,我很难跟你聊下去。”
对方竟爽朗的笑出声,似乎很满意她如此临危不乱的气势。
“我是血樱组织的掌权人——封阳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