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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玫还没来得及仔细询问,就觉得小腹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和生理期的痛感截然不同。
她捂着肚子,额头瞬间冒出冷汗来。
“南汐,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孟南汐已经从椅子上栽了下去,带倒了桌上的碗盘杯子,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温玫最后的意识,停留在孟南汐被瓷片划破的手心,便彻底昏厥过去。
……
温玫再醒来时,眼睛还没睁开,就听到身边传来孟南汐娇气的声音。
“好痛,不能打止痛针吗?真的好痛……”
一个熟悉的男声响起:“不能,挂完这瓶水会好点。”
“这瓶水还要挂半个小时,你让我疼半小时?”
“不是我让你疼的,我说了让你在家吃饭。”
温玫的眼皮沉重,脑子却已经在运转了。
这声音越听越熟悉,很温润,但又薄情的很欠揍。
像是……
“温玫?温玫?”
裴遇舟的声音拉回了温玫的思绪,温玫也睁开了眼睛。
她第一反应就是循着刚才声音的方向去找人,待看清坐在孟南汐床边给她递药和水的男人后,着实惊了。
“季述?!你怎么……”
她想起了昏迷前在餐厅听到孟南汐说的最后一个重磅消息。
“我可能还在做梦,我再睡会……”
温玫默默的闭上眼睛。
孟南汐讨好道:“温温,你说句话呗。”
温玫闭着眼睛没出声。
旁边的病床传来很低的说话声,听不清说什么,就像是两个人在互相推诿。
过了一分钟,季述开口:“温玫,这件事也没那么难接受吧?”
温玫仍然闭着眼睛:“你指的是哪件?你和南汐悄悄领证,还是南汐领证以后瞒着我?”
孟南汐立刻道:“我不是想瞒着你,我这不是告诉你了吗?”
温玫想起孟南汐在餐厅控诉她的样子,长长的叹了口气。
“哎,我太伤心了,我还以为我是你最好的闺蜜,没想到你竟然瞒着我……”
孟南汐急忙道:“我不是故意的,算了,你生气也是应该的,我自己也不太能接受这件事。
总之,我和季述领证了,但我们就是给父母做做样子,睡觉都是分开睡的!”
“咳咳——”
裴遇舟坐在一旁,呛了两声。
温玫这才睁开眼睛,又看向那边。
季述的眼神平静无波:“对,假夫妻而已,可能家里的事情应付过去以后,明年就离了。”
说完,季述起身:“既然都醒了,就别挤在一个病房了。”
孟南汐急忙道:“我要和温玫在一个房间住!”
季述瞥了她一眼:“那随你,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走出病房,孟南汐也收回了眼神。
“温温,你还难受吗?”
温玫“嗯”了一声:“肚子疼的厉害,有点想吐。”
裴遇舟扶着她坐起来,给她倒了杯水。
“是一种特制药,类似食物中毒的症状,医生已经给你检查过了,也开了药。
这几天你恐怕又要喝粥了,好消化一些。”
温玫喝了口水,问:“特制药?餐厅的饭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裴遇舟还没说话,孟南汐就喊道:“裴遇川那个**呗,搞不定你男朋友,就拿我们俩开刀。”
温玫皱起眉头,看到裴遇舟并未反驳,眼底也浮起一层冷意。
“他还真是阴魂不散,就为了进裴家族谱?”
裴遇舟说:“嗯,提了一些条件。”
“什么条件?”
裴遇舟接过温玫手里的水杯,放在了桌上。
“医生说你不用住院,我让齐耀去办出院手续了,等会送你回家。”
温玫追问道:“裴遇舟,什么条件?你不告诉我,他也会想办法让我知道的,他之前就这样挑拨离间,不就是想让我们反目成仇吗?”
裴遇舟看着温玫坚定的眼神,笑的有些无奈。
“你知道你其实是个很固执的人吗?你想知道的,刨根究底也要知道。”
温玫说:“这件事也跟我有关,我当然要知道。
难道我捂着耳朵不听,他就会放过我吗?
我知道的越多,越能防备他的手段。”
裴遇舟点头,说:“他让我跟你划清界限,别再见面。
还有,告诉他乔薇的下落,他要报复乔薇。”
温玫的心都提了起来:“你没答应吧?”
裴遇舟挑了下眉:“你问哪个?”
温玫不由得紧张的瞪大眼睛:“你答应了哪个?”
裴遇舟又问:“你更希望我答应哪个?”
温玫张了张嘴,一时有些说不出话。
她当然不想让乔薇母子遭人报复,但好像……也不想让裴遇舟就此跟她划清界限。
她心里又冒出那自卑的念头。
潜意识里的声音提醒她,早该体面结束,也好过将来狼狈退场。
可她的手却不受控制的握住了裴遇舟的手,攥的更紧了一些。
裴遇舟反握住她的手,眼神温柔坚定。
“我都没答应,乔薇是你想救下的人,而你是我不能错过的人。
所以,连同入族谱这件事,我一个都没答应。”
温玫松了口气。
裴遇舟又说:“可是看到你躺在病床上,我……”
温玫立刻道:“我没事啊,这不是醒了吗?
裴遇舟,我们不要受那种人渣的威胁,更不要答应他的任何条件。
他那种人是没有底线的,我们妥协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裴遇舟看着温玫紧张的眼神,轻轻点了下头。
“那……要是不答应,他几次三番针对你,你再受伤怎么办?”
温玫想了想,说:“我会多加小心的,大不了我雇一个保镖什么的……”
“搬到我那去吧。”
温玫的脑袋木了一下:“什么……什么?”
“搬到我那去,反正你除了出差,平时写稿都在家里。
玫瑰公馆有佣人,有保镖,有我,这样更安全,我也更放心。”
温玫低头不语,气氛陷入短暂的沉默。
“我去看看出院手续办好了没有,等会过来接你。”
裴遇舟起身走出了病房。
孟南汐的声音突然响起:“温玫,你是不是不想跟他同居?”
温玫转头看着孟南汐,低声说:“不知道,太突然了,我还没想清楚。”
孟南汐笑着说:“那你得好好想想了,裴总看起来是真的坠入爱河了,爱屋及乌到连乔薇都要帮你护着。”
温玫哼了一声:“我现在终于明白,你的消息为什么这么灵通了,原来是季太太了,季述没少跟你说我和裴遇舟的事吧?”
孟南汐摇摇头:“没有没有,都说了是假夫妻。
我爸就我一个女儿,家族里那些长辈对公司虎视眈眈的,我嫁给季述也是为了帮我爸。
反正我喜欢的人都订婚了,我嫁给谁都一样。
而且季述有心上人,正好跟我井水不犯河水。”
温玫只觉得同为闺蜜,命运实在坎坷,不由得叹气。
孟南汐急忙道:“别叹气啊,打起精神来!你和裴遇舟得赶紧联合起来收拾裴遇川那个**啊!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这里就你和季述是夫妻好不好?”
“哎呦我们俩是假的嘛,你和裴遇舟的感情是真的啊……”
两人嬉笑了好一会,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待裴遇舟拿着单子回来,温玫才清了清嗓子。
“住你那可以,我交房租给你吧,算我租一间客房,行吗?”
裴遇舟忍俊不禁:“好,水电费平摊吗?”
温玫立刻点头:“平摊!”
这对裴遇舟而言并不算什么,但对她来说,是压住那一丝自卑的巨石。
稳稳地,压住她在这段感情里的惶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