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海滩崛起的百年豪门 第505章 牛市与股灾

在1972年股市疯狂的情况下,促使**成立证监处,开始监督证券市场的发展。

一件有趣的事件是,香港**为冷却股市,更以《消防条例》为名,派员把守远东交易所的大门。

此时远东位于华人行,该行属旧式楼宇,消防设备并不符合规格。

可见此时**虽已察觉股市的疯狂程度,但苦无法例赋与权力进行干预。**只能不断卖GG,呼吁投资者买股票「可升可跌」,投资时必须小心谨慎,但股民只闻股票「可升」,对「可跌」哪会听入耳了。

虽然业界对**的干预颇感不快,但消防事务处仍按惯例通知4家交易所,要求他们严格遵守相关规定,限制参观人数,以符合建筑物逃生通路规定。

在**部门三令五申的打击下,股市终于在1月12日显著回落,单日下降了78.3点,但这个结果却招来投资者的诸多批评,认为**落药过重、推行过急,窒碍了市场的自我调节。

对于部分投资者的不快和投诉,**解释有关措施只为防止投机活动,一些正常的买卖应该不会受到影响。

1月14日,**发出内部通告,禁止公务员在办公时间内私下炒卖股票。

正当港府采取行动缓和本港股票市况之际,辅政司同时对**官员实施禁令,禁止彼等在办公时间炒卖股票。该禁令通告昨日分派各**部门之首长,内容为:(一)禁止使用**办公室内之电话买卖股票;(二)禁止官员于办公时间内擅自到股票市场与经纪行交易股票。

另一方面,在**的游说和催促下, 4家交易所最终同意从1月22日起,逢星期一、三、五下午停止股市交易。

表面看来,新措施是为了让经纪可以有足够时间处理累积交易,但实际则是借缩短交易时段抑制过热的市场气氛。

虽然**尝试从不同层面冷却股市,但成效似乎并不显著。

14日的传媒便这样报导:尽管港府千方百计地使用压力意图「冷却股市」,但市民对香港的前景满怀信心,看好股市,与此同时,海外大量资金又因寻求出路而涌入香港,使刚跌不久的股市迅即反弹。

由于市场气氛炽烈,而很多正规经纪行又挤得水泄不通,九龙旺角一带更加出现一些专卖「碎股」(零散股票)的「违规」经纪铺(即并非4家交易所挂牌的经纪),使原已被过度炒作的股市变得更为复杂。

对于这些新冒起的「违规」经纪铺,报纸这样形容:「(这些店铺)有如雨后春笋般五步一楼,(情况)像买字花」

事实上,不论从哪个角度上看,此时大部分市民买卖股票的行为,已像赌博那样了,基本上已偏离了股票市场正规运作的轨迹,并极有可能影响社会的稳定和金融的秩序。

包括陈光良、桑达士等工商界人士,都在报纸上发出过警告;而港督麦理浩,也在媒体上发出警告。

但这些言论,仅仅是小小的抑制,第二天大家便抛之脑后,甚至责怪发表言论的人多管闲事。

当然陈光良只是客气一下,也没有指望已经陷入疯狂的股民会听,倒是他的投资开始陆续的出售。

这一轮『全球股灾 石油危机』,陈氏家族的财富又会在之后呈现几何倍数暴增。

年前的一周。

陈光良走进保利大厦的长实总部写字楼,敏锐的耳朵也传来员工讨论股票的声音,不过他并没有声张。

等到了3月份,陈光考虑在几家集团写字楼,出台一些『公司规定』,挽救一些炒股的职员;毕竟内部不稳定,也是影响公司发展。

就好比港府为什么抑制股市,就怕股市动荡太大,造成社会的不稳定因素。

上午。

陈文杰陪父亲在『长实集团』的档案室,当看到父亲拿著那张『长江地产』创立之初照片时,他说道:「那时候的办公真的很简单」

陈光良笑道:「这算什么办公的地方,地皮是我当时买下的第一幅地皮,房子是直接拿砖头堆砌起来,毫无规划,说白了就是遮风挡雨。职员也就我和郭德明、陆元台三人。」

陈文杰说道:「郭叔叔是今年从长江工业集团副总裁退下来的,他两个儿子、两个女儿都在海外发展生活的不错,他说他也准备去海外养老;陆叔叔是六十年代末,从保利建筑总经理退下来的,长子孝清哥是我们长实集团的地产负责人,次子陆孝铭有在自己做建筑公司,我们长实也有合作,是我敲定过几次,倒是孝清哥很避嫌」

讲这些,他是想说父亲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据说当年来香港,父亲带走了七八百个属下,包括背后的七八百个家庭。这些家庭一到香港,就有楼房住,很快又安排到新的岗位。

陈光良听著儿子的介绍,将照片小心翼翼的放进专业的保险柜里,随后说道:「你说起这些,我倒是想那些老伙计了!」

陈文杰马上说道:「要不趁著您这次63岁生日,我们邀请这些老伙计和家属,在香格里拉酒店聚聚,大家说不定也想和你说说话。」

他知道父亲只是认真过了一次寿,那就是60大寿,因为奶奶还在,父亲比较忌讳,每年过生他们子孙都不能齐聚。

听到这个建议,陈光良高兴的说道:「这个建议好」

「嗯,那我晚点让郭叔叔他们组织!」

「好,不允许他们送礼」

「嗯,我一定交代」

1973年2月3日,即农历新年年初一,今年刚巧是华夏历法中的「癸丑牛年」。

因「牛年」与股票市场述语中的「牛市」相吻合,部分投资者甚至一厢情愿地认为是一个「好兆头」,使炒风更为旺盛。

一则来自《东方日报》的报导,则更加透彻地指出社会已陷入「全民皆股」的局面。不论是家庭主妇、工人阶级、白领阶级或是商人阶级,皆「谈股色喜」、「热衷炒股」。

2月7日(星期三),农历新年假期结束,「牛年」启市,即开了个满堂红,进展之速、市势之盛,令人咋舌。指数、股价纷在大幅上升中迭创高峰。

长实集团。

董事局会议上,陈光良主持了分红议题。

「鉴于去年优秀的业绩,今年长实集团实行大额分红,具体方案是每股派发末期息2.25元,及5股送1红股。同时,长实集团的股价过高,我建议每1大股拆成10股细股,提高股票的流通性。」

目前长实集团的每股价格是45元每股,相当于此次每股派发了5%的股息;而长实集团一般都是一年分两次派发股息,所以每年的股息是高于银行利息不少。

现场的董事们纷纷鼓掌,其实基本都是自己人,真正的外部董事就三个人而已,其余六人都是自己人。

此时长实总股本是6000万股出头,市值已经逼近30亿;这次拆分细股,市值必然破30亿,甚至40亿也未必没有可能。

「我赞成」

「我赞成」

全票通过。

接下来的两天,长实集团在星期四发表业绩和分红报告,直接拿出1.35亿港币分红,再加上大股拆细股的利好消息,当天平安指数暴涨120点;

到了星期五,汇丰银行又实行每股派发末期息3.75元及5股送1红股,该银行又议决「大股拆细股」——即将每1大股拆成10股细股,提高股票的流通性,当天平安指数又暴涨150点。

截止周五(2.9)收盘,平安指数已经涨到1730点,当周涨幅超过20%。

市场已经彻底疯狂。

两天(2.12)后,平安指数突破大家的心里关口1800点,报收1802点。

证券监理专员施伟贤会颇为不屑地说:「只要把一只狗上市,(其股票)也会有很多人购买」

再过两天(2月14日),美国宣布将美元贬值一成,港府虽然表示维持港元汇率不变,但股市只略为回落。

之后,由于港府宣布计划兴建地下铁路,借以改善不胜负荷的运输系统,股民的情绪再次被推上高点。

又是一年春(1973)。

3月伊始,陈光良走进长实集团的写字楼,听到还有人谈及股票,这次他没有视而无睹,而是朝著谈话的职员走去。

几名职员顿时被吓一跳,上班开小差,谈论股市,难道被老板听到;想到于此,大家不由得寒颤一下,老板可是非常严肃严苛的。

陈光良走到几个中环高级白领面前,说道:「上班谈论股票,我看现在整个社会风气都是这样。在我看来,你们是死在临头不自知,肥皂泡越大,越容易爆炸。」

大家纷纷望著老板,脸上写著惊讶和复杂表情。

陈光良没有继续废话,而是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叫来陈文杰。

「爸」

「马上下发集团内部通知,凡集团职员不得在工作期间炒股,建议清空股票,专心工作。并向大家提出警告,股市的肥皂沫已经越来越大,随时都也爆的可能,建议大家郑重考虑,回归工作。」

陈文杰连忙说道:「好,我马上去安排。」

此时他们的股票,已经套现两个月,虽然剩下的一个月会继续套现,但已经不影响太多。

父亲发布这样的通知,是避免同事们因为炒股而走向不归路,这也影响集团的运作。

很快,长实集团、环球集团、长江工业集团、平安金融集团都发布了同样的内部文件,凡是写字楼里的职员,几乎都得到一份。

而这份内部文件的署名,豁然是集团的『精神支柱』陈光良先生。

「工作期间一律不能炒股,不能谈论股票,违者重罚!」

「肥皂沫越来越大,随时都有宝的可能!」

「建议大家慎重考虑投资,回归工作才是正途。」

环球集团。

三十岁的谭国始,看到这样的内部文件后,左顾右望一番,低声对同事唐顺波,说道:「阿波,是陈生发的内部文件。」

唐顺波凝重的说道:「是啊,陈生很少操心这些事,这次发内部文件,听说人人都有,看来事情很严重。」

谭国始怀疑的说道:「你说,是不是老板看我们上班在谈论股票,所以心生不满,才吓唬大家的。」

唐顺波气道:「你小子可不要不识好人心。我觉得陈生一定是为我们大家好,要知道他是什么人物,当年在上嗨滩就有『金子大王』称号,对金融拿手的很。反正我下周一就开始抛售股票了,管他的,落袋为安吧!」

谭国始脸红一下,说道:「只是,我今年初才入市,赚的也就七八成,哪有你翻了几倍!」

唐顺波看著谭国始,劝道:「听陈生的。而且以后上班再提股票,搞不好你工作都没有了!」

「喔」

一时间,四大集团的职员纷纷开始考虑套现离场,当然也有三成炒股的抱著侥幸的心理,甚至有极个别人因为这份内部文件而干脆辞职炒股。

1973年3月9日(星期五),一个平平凡凡、简简单单的日子,既没有特别轰动的利好消息,也没有什么显著的资金涌入,平安指数却因市场过度炒作而飙升至2174.96点的历史高位,单日成交量达7.59亿元,使很多股民极为雀跃。

可惜,到了下一个交易日(3月12日,星期一),股市便因发现3张合和实业有限公司的假股票而逐步滑落,并触动了一浪接一浪的抛售潮。

晨间(上午)开盘,各股份造价仍甚壮观。但此股劲力只属昙花一现,未几即遭受庞大回吞压力袭击,使到各股份作价纷纷回落。

据股市中人透露,形成跌市之主因,是银行收紧经纪的借贷。与此同时,「淡友」亦乘机作祟,使昨日的股市走势软弱。

3月15日。《东方日报》评论:因发现几张假股票,即引起股价连续下跌,可见本港股市本质脆弱,禁受不起一点风吹动……近来股市狂热,几乎无人不在悉索敝赋,从事股票的申请(认购)和买卖,其动机多非投资保值,而是投机,以求暴利……对于这种情势,头脑清醒的人,都会感到其间孕育著很大的危险性。

之后,股市仍无法摆脱弱势,并且愈跌愈急。由于气氛逆转,部分投资者便因「走避不及」而蒙受巨大损失。

对于这种情况,报纸的报导是:「连日股市急跌……许多股票持有者对著这个凄惨的跌风,无不焦头烂额、胆战心惊,大有谈虎色变之势」(《东方日报》, 1973年3月23日)。

不过,可以这样说, 3月上旬的「大跌市」,只是这场巨大灾难的序幕,真正的「焦头烂额、胆战心惊」还在后头。那些不肯在此时「止蚀离场」,甚至抱著「趁跌市拾平货」的投机者,因此而蒙受了巨大的损失。

3月26日,另一场股市大泻又悄悄莅临。该日,平安指数由1617.98点下跌至1439.28点,单日下降了188.70点,跌幅超过一成,使市场大为震动。

不知是否别有用心的人在推波助澜,还是真的有「大好友」相信「跌市」只属技术调整,当时还有少部分市场中人指「股市很快便可止跌回升」,因而建议「趁低吸纳」(《东方日报》, 1973年3月26日)。

可惜,这个过度乐观的预测,股市的跌浪也在「庄家大户」不断抛售的压力下愈跌愈急,也愈跌愈深。

事实上,股市从高位回落初期,不但部分市场中人确信只属技术调整,港府也认为是短期现象。所以不仅没有干预,反而税务局还在4月4日发表「买卖股票之盈利须纳税」的GG,计划向股票投资者征税,消息使一众股民更为惶恐,加剧了市场的抛售潮。(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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