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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副科长似乎被这些反应刺激到了，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分：“虽然他做事冲动，责任心不足，还喜欢推卸责任......”
钱婷婷忍不住扶额。这哪里是在推荐，分明是在当众拆台。她的视线扫过陈副科长，果然看到对方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手中的钢笔被捏得咯吱作响。
“但我相信他一定能改正这些缺点。”彭副科长说完，又心虚地瞥了钱婷婷一眼。
会议室里的气氛更加诡异了。空调的声音在这一刻显得格外刺耳，仿佛在嘲笑这场闹剧。
宣传科的副科长钱瑞忍不住凑到人力部阎科长耳边嘀咕：“见鬼了今天？彭副科长什么时候这么大度了？”
阎科长摇摇头，一脸茫然：“我看是疯了吧？这不是把自己的机会往外推吗？”
钱婷婷看着这一幕，心里暗叹。她让彭副科长推荐对手，是想让他展现胸襟，赢得郭主任的好感。可这家伙倒好，直接把对方的短处全抖搂出来了。
就在这时，陈副科长突然举手。他的动作幅度很大，差点打翻了面前的水杯。坐在他旁边的同事赶紧伸手扶住，却被他不耐烦地挥开。
“我也要推荐彭志孙同志。”陈副科长咬牙切齿地说，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微微抽搐，“虽然他性子急躁，做事鲁莽，还特别自私......”
钱婷婷：“......”
这下好了，两个人是铁了心要在会议室里互揭老底了。她注意到郭主任的表情越来越难看，显然对这种幼稚的行为十分不满。
眼看着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会议室里的气氛越来越剑拔弩张。钱婷婷的目光转向了一旁的潘科长。
潘科长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他猛地抬头看向钱婷婷，眼中满是恐慌。
钱婷婷微微一笑，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那表情仿佛在说：怎么样，还想继续看戏吗？
潘科长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他想起几天前和钱婷婷的对话，这才明白自己早就落入了对方的圈套。
当时钱婷婷建议他推荐一个最不可能当选的人，他还天真地以为钱婷婷就是那个最佳人选。现在想来，钱婷婷分明是在下一盘大棋。
而他，不过是棋盘上的一枚棋子罢了。
会议室里依然吵闹不休。彭副科长和陈副科长的互揭短处还在继续，郭主任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其他人则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但钱婷婷已经不再关注他们了。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潘科长身上，看着对方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手中的纸团被捏得越来越紧。
潘科长坐在会议桌前，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他咬牙切齿地说：“我觉得钱科长能力出众，最适合这个位置。”
话音刚落，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这怎么行呢？我哪有这个能力啊......”钱婷婷连连摆手，脸上写满了为难。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落在钱科长身上。有人带着几分同情，有人眼底闪过一丝幸灾乐祸，还有人故作镇定地低头翻看文件，实则竖起耳朵关注着事态发展。
这分明就是一场无妄之灾。
什么众望所归，分明就是众矢之的。
谁都清楚钱科长根本不会担任物资一科科长，偏偏要推荐她，这不是故意搅浑水又是什么？
潘科长坐在会议桌边，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不自觉地扯了扯领带。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试图缓解内心的不安。
他能说什么？他是被威胁的那个。
可钱婷婷昨天在办公室里说的话又在耳边回响：“潘科长，你应该很清楚，那份合同上的漏洞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想到这里，潘科长的后背渗出一层冷汗。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演下去。
“钱科长，你就别谦虚了。”潘科长站起身，声音提高了几分，努力让自己显得真诚，“物资一科重组之前，有你和邱科长的指点，工作可是有声有色，多次得到总社表扬。”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可分家后呢？这几个月别说拿得出手的成绩了，烂摊子倒是不少。这次要不是你帮忙收拾，谁能摆平？”
会议室里的人面面相觑。
有人悄悄打量着潘科长的表情，又偷瞄钱婷婷的反应。怎么感觉潘科长说得情真意切的？这哪像是在演戏？
钱婷婷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面前的文件夹，轻声道：“没有的事，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
彭副科长和陈副科长坐在一旁，眼皮直跳。这不是明摆着捧一个踩一个吗？
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隐约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劲。但此时此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潘科长一个人讨好钱婷婷。
“郭主任，”陈副科长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开口，“我也认为钱科长是物资一科科长的不二人选。她年轻有为，思维活跃，最重要的是，她对业务非常熟悉。”
“对对对，”彭副科长连忙附和，声音里带着几分讨好，“钱科长能力这么强，再多担些责任应该没问题。而且她处事圆滑，跟各个部门的关系都处理得很好。”
话一出口，他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这哪是昧着良心说话，简直是在自掘坟墓。要是钱婷婷真的当上了物资一科的科长，他们这些人还有好日子过吗？
郭主任揉了揉眉心，眼底闪过一丝疲惫。他正要开口。
钱婷婷却站了起来。
她的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刻。阳光正好照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
“大家都这么看好我，我就勇挑重担了。”她的声音清亮坚定，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郭主任，我愿意试一试，同时管理物资一科和物资二科。我知道这很难，我必将全力以赴不负众望。”
会议室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她竟然真的答应了？
有人偷偷观察着卢江齐三人的表情，发现他们脸色都不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