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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婷婷连忙摆手，脸上露出善解人意的笑容：“没事的，王队长。为了能帮你们办事，我回头跟他道个歉就是了。反正我也习惯了。”
她越是这么说，王队长就越觉得不能让她受委屈。这位年轻的军官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小钱同志，这事我得去找郭主任说道说道。这酱油膏的采购线必须要建，而且非你来负责不可！”
钱婷婷眼睛一亮，嘴唇微微颤抖：“王队长，这......”
不等她说完，综合处里突然传来一阵怒吼，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不可能！她钱婷婷别想进物资科！”彭副科长的声音震得窗户都在抖，综合处里的茶杯都跟着晃动起来。
“你算老几？你说不让就不让？”邱科长也不甘示弱，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意。
潘科长弱弱的声音插了进来，像是在调解：“我觉得小钱去物资科挺好的......”
“闭嘴！”彭副科长更怒了，拍桌子的声音清晰可闻，“文秘科的事少管！”
田副经理和王队长站在门口，面面相觑。综合处里的争吵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
周副主任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对王队长说：“进去吧，我跟郭主任都说好了。”
王队长挺直腰板，推开了综合处的门。门内的争吵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位军人身上。
钱婷婷站在食堂里，被一群同事围着打听情况。食堂里飘着饭菜的香气，但她却难得地没有胃口。
“哎呀，你们别问了。”她露出为难的表情，眼神闪烁，“我就是个小秘书，哪懂这些啊。我在文秘科挺好的，也不想去物资科......”
人群里传来阵阵同情声，有人拍着她的肩膀安慰，有人对彭副科长的做法表示不满。
阎科长特意从座位上起身，走到钱婷婷身边：“小钱啊，别难过。这帮男人争权夺利，把你卷进去真是太过分了。”
钱婷婷低着头，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阎姐，我就想安安稳稳当个秘书，怎么就这么难呢？”
看着阎科长愤愤不平地离开，钱婷婷垂下的眼帘下闪过一丝得意。她轻轻摸了摸藏在口袋里的钥匙，那是通向百宝箱的关键。
午后的阳光透过食堂的玻璃窗洒进来，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钱婷婷站在原地，回想着这几个月来的布局。从收集酱油膏，到打听军队的需求，再到今天这场戏，每一步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她知道，彭副科长越是反对，其他人就越会同情她。而军队的需求又是个完美的理由，没人能拒绝为部队服务。这盘棋，她已经布好了所有的子。
现在，就看这些棋子如何走位了。
食堂里的人群渐渐散去，钱婷婷依然站在原地。她的目光透过窗户，望向远处物资科的办公楼。那里，将是她的下一个战场。
阳光渐渐西斜，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钱婷婷的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食堂里人来人往，餐盘碰撞的声响此起彼伏。钱婷婷端着餐盘走过，身后窃窃私语不断。
她放慢脚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可那些声音还是不依不饶地钻进耳朵里。
“听说了吗，文秘科那个钱婷婷...”
“就是那个整天往航运队跑的...”
“嘘，小点声...”
胡月萍正端着餐盘找位置，一眼就看到了钱婷婷孤零零的背影。她顺着同事们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钱婷婷的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强忍着什么。
这一幕让胡月萍再也忍不住了，她把餐盘重重放在桌上，直接冲到说闲话的那群人面前。
“你们有完没完？一天到晚就知道嚼舌根，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多干点正事！”她双手叉腰，眼睛瞪得溜圆。
那几个人被骂得面红耳赤，互相看了看，悻悻散开。
胡月萍转身追上钱婷婷，拉着她坐到角落。“别理他们，就是一群闲得慌的。”
钱婷婷勉强笑了笑，“没事，我都习惯了。”她低头搅动着碗里的饭菜，筷子在白米饭上划出一道道痕迹。
胡月萍看得出，她眼底的疲惫。这些天，整个供销社都在传她的事，说她不知用什么手段攀上了航运队的王队长，还说她靠着这层关系想往上爬。
“婷婷，你别往心里去。”胡月萍心疼地说，“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钱婷婷放下筷子，揉了揉太阳穴。这段时间，流言蜚语像跗骨之蛆，让她喘不过气来。她抬头看向窗外，阳光正好，可她的心里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我知道，反正等领导定下来就好了。”她轻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
话音刚落，食堂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职工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
“出公告了！钱秘书要去物资科当副科长了！”
整个食堂瞬间安静下来，连勺子掉在碗里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钱婷婷身上，有惊讶的，有羡慕的，也有带着质疑的。
钱婷婷的筷子停在半空，她自己都愣住了。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让她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胡月萍第一个反应过来，“真的假的？”她拉着钱婷婷的手腕就往楼下跑，“走，咱们去看看！”
公示栏前已经围了一圈人，红头文件就贴在最显眼的位置。钱婷婷挤进人群，目光落在那份文件上。
“经研究决定，任命钱婷婷同志为物资科见习副科长，见习期一年...”
文件上的印章格外醒目，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地印在她的眼底。
胡月萍激动得直跺脚，“婷婷！你真的当上副科长了！这下那些人该闭嘴了吧！”
钱婷婷仔细看完文件，心里五味杂陈。她没想到，事情会有这样的转折。是喜悦吗？可为什么心里还隐隐有些不安？
回到文秘科，潘科长正坐在办公桌前等她。综合处里的气氛有些凝重，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钱婷婷同志，你收拾东西去物资科报到吧。”潘科长的语气很复杂，既有不舍，又带着几分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