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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逃命!
他狠狠一鞭子抽在马股上,战马吃痛,长嘶一声,撒开四蹄,向着茫茫的夜色中狂奔而去。
大帐之内,苏齐和刘邦并肩而立,静静地听着那远去的马蹄声。
直到声音彻底消失在地平线上,刘邦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对着苏齐竖起了大拇指。
“先生,高!实在是高!”他由衷地赞叹道,“您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连环计,离间计,反间计!”
苏齐只是淡淡一笑,重新拿起那把青铜**,迎着灯火,看着刃口上反射出的寒光。
“最锋利的武器,从来都不是刀剑。”
他轻声说道。
“是人心。”
突力像一头发了疯的野狼,在草原上狂奔。
夜风如同刀子一般刮在他的脸上,但他感觉不到丝毫的寒冷,只有一股从心底冒出来的寒意,让他浑身冰凉。
他脑子里反复回响着在秦军大帐外听到的那番对话,每一个字,都在重复一句话。
大禄要反!
这个认知,让他又惊又怒,又怕又恨!
他拼命地抽打着马匹,恨不得肋生双翅,立刻飞回大营,把这个惊天的阴谋告诉自己的叔父呼衍邪。
当他浑身是血,衣衫褴褛,驾驭着一匹口吐白沫的战马,冲进叛军大营的时候,整个营地都惊动了。
守卫营门的匈奴士兵看到他,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了一阵狂喜的欢呼。
“是突力百夫长!他回来了!”
“突力百夫长没死!他逃回来了!”
呼衍邪正在自己的大帐里来回踱步,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猛兽。夜袭的惨败,让他颜面尽失,一千精锐的损失,更是让他心疼得滴血。他正想着该如何向单于交代,就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喧哗声。
“怎么回事?!”他怒气冲冲地吼道。
帐帘猛地被掀开,突力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直接扑倒在呼衍邪的脚下。
“叔父!”他抬起头,那张年轻的脸上,满是泪水和泥土,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绝望,“叔父!我们被骗了!我们中计了!”
呼衍邪看到自己的侄子居然活着回来了,先是心中一喜,但随即,一股怒火就涌了上来。他一把揪住突力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一千个勇士,就你一个人活着回来了?你还有脸回来见我?!”他咆哮着,唾沫星子喷了突力一脸。
“叔父!不是的!你听我说!”突力顾不上擦脸上的口水,他抓着呼衍邪的手臂,用尽全身力气喊道,“是圈套!从一开始就是圈套!大禄!是大禄那个**出卖了我们!”
呼衍邪愣住了。
“你说什么?”
“大禄他已经投靠了秦人!”突力声嘶力竭地哭喊着,“我被抓了之后,偷偷跑了出来,我亲耳听到……亲耳听到那个秦军首领苏齐说,大禄派了使者去见他!大禄要拿我们匈奴人,当做见面礼,换取秦人支持他当乌孙王!”
这番话,如同一道惊雷,
他的第一反应,是不信。
“你胡说什么!你是不是被打傻了?”他瞪着突力,眼神里充满了怀疑,
“不是的!叔父!是真的!”突力急得快要疯了,他拼命地摇着头,“我听得清清楚楚!那个姓苏的秦人说的!他还说,大禄明天就会动手,他会亲手杀了你!他要把我们所有人都杀了,献给秦国!”
他的理智告诉他,这很可能是敌人的计谋。
但是,他内心的猜忌,却如同被点燃的野草,疯狂地滋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