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祁昀似笑非笑,道:“既如此,那就同时将他们拿下。”
对于如此狂妄的话语,若是其他人说起,范意必定嗤之以鼻,但从赵祁昀嘴里说出来,他却觉得毫无问题。
对这个男人,他有一种莫名的信任,不然当初也不会跟着人谋反。
静了片刻,范意才继续问道:“不知主子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三日后。”
早在盐城差点出事后,赵祁昀就已经联系卫七,让他带人从京城赶过来,算算时间,这两日就该到了。
…………
“停!赵祁昀你别耍赖啊,明明是我赢了。”
秦烟年伸出手臂挡住棋盘,抬头看向对面的男人,急道:“落子无悔,你可不能悔棋。”
这两日,男人陪着她下了几十盘棋,她次次都被虐杀,现在好不容易赢一次,自然不允许对方耍赖。
赵祁昀身子往后一靠,笑道:“那就算你赢吧。”
“什么叫算我赢吧?本来就是我赢了。”秦烟年很不满意他的说法,嘟着嘴一脸不高兴,不过最后又望着棋盘得意起来,感叹道:“哎,还是科技不够发达啊,不然拍个视频记录下来就好了。”
赵祁昀摇摇头,没有管她的奇言怪语。
这时有人进来禀报,说是京里来了一群人,已在院中等候。
“谁来了?”秦烟年疑惑。
“暗卫。”
男人随口回她一句,便起身往外走。
“主子。”
二十几个一身劲装的黑衣男人在看见赵祁昀后,齐齐下跪行礼。
赵祁昀缓缓扫过众人,满意地点点头。
这群人是他进京后培养的第一批完全属于自己的力量,他们每半月就会服用一次他炼制的丹药,几年下来就连他都已经不清楚这些人的功力如何。
“起来吧,这一路辛苦了。”
“谢主子。”暗卫恭敬起身。
“对了,京里可好?”
卫七一愣,犹豫道:“我们离京时,先生看起来不怎么高兴。”
何止是不高兴,先生当时气得把折子都扔了。
赵祁昀如何看不懂他的表情,只是淡淡一笑,并未放在心上。
翌日,他带着一行人以商人身份动身前往西夷。
…………
意州位置特殊,出了地界就是西夷。
秦烟年刚开始还很兴奋,嘴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在走了大半个月后就完全蔫了,整个人缩在赵祁昀怀里,无精打采。
这日在听到范意前来禀报,说是再过几日就要到禹安后,她才恍然发觉,他们竟然要到了。
禹安城正是西夷的国都。
那他们是不是马上就要见到许芷柔了?
她张了张嘴很想问问赵祁昀,可是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能闭上眼睛,将头埋在男人胸口。
赵祁昀睁开眼睛,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人,沉默片刻才又缓缓闭眼。
五日后,他们的车队进入禹安。
西夷的风土人情和大苍有很大不同,不仅在穿着上完全不一样,就连吃的也不相同。
秦烟年自从深入西夷后就一直万分嫌弃他们的吃食。
这天,一行人提前换好当地的衣服,进城后便找了一个客栈住下。
秦烟年累得厉害,简单洗漱后就睡了过去,不仅午饭没吃,就连晚饭也没吃。
结果到半夜就被饿醒了。
微微侧头,看见睡在身旁的赵祁昀,本想出声叫人,想到什么又突然停下。
算了。
这人最近也很累,就不折腾他了。
可是饿肚子又实在难受,她便只能强行闭上眼睛在心里数羊,直到快天亮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早上,赵祁昀起床时,她便跟游魂一样跟着飘下床。
棉夏进屋伺候她时,被她的模样吓了一大跳,急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她捂住嘴打了个哈欠,而后又无精打采地摆摆手。
吃早饭时,依然是她吃不惯的西夷菜。
但是此时,她已经来不及挑食。
赵祁昀吃东西很快,吃个七分饱就放下碗筷。对面的秦烟年却还在大快朵颐,可能是真的饿极了,她现在看什么东西都是美味。
不过就算如此,她吃饭的仪态仍然很好。
赵祁昀也不催她,只是倒了杯茶慢慢喝着。
吃过早饭,秦烟年才知道赵祁昀要带她出去闲逛。
鬼知道她现在已经对闲逛二字产生应激。若是前世有人告诉她,她有一天会对逛街深恶痛绝,她一定觉得那人有病。
可是现在,她只觉得赵祁昀有病!到一个地方就要闲逛!
“可以坐马车吗?”她可怜巴巴拉着人衣摆。
赵祁昀转头看向她,缓声问道:“你不想去?”
“呃,想。”
好吧,她怂了。
不过这人这次可能真的良心发现,两人刚出客栈没多久,就找了一家茶楼喝茶。
“说是柔妃娘娘思乡心切,我们王特意找人从大苍给她运过来的。你们前几日是没瞧见,那车队里满满当当拉了多少好东西啊。”
“哎,只是可怜了那陈国送过来的公主……听说我们王已经好几个月没去过她宫里了。”
“她有什么可怜的,当初陈国送她过来,打的什么主意,还真以为没人知道啊。”
“嘘,你这话可小声些,小心惹祸。”
邻桌几个男人的话一字不差地落入秦烟年耳中,忍不住转头悄悄看了一眼,又小心挪到赵祁昀身边,低声道:“他们说的柔妃娘娘是芷柔吗?”
赵祁昀淡淡应了一声,便招手叫来小二。
“客官有什么吩咐?”小二躬身询问。
“再帮我们上几样茶点。”
“好嘞,您稍等。”
小二说着就要退下。
赵祁昀却拦住人,问道:“听说你们这儿有个说书先生很是厉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始?”
“原来二位也是来听说书的,那你们再稍等片刻,李老儿已经在后面准备了。”
赵祁昀笑着跟人道谢。
等小二离开,秦烟年才问道:“我们要留下来听说书吗?”
“嗯。”赵祁昀瞥她一眼,然后意味深长道:“毕竟找人办事,得先看看人是不是有真本事,若只是徒有虚名,那不就误事了吗?”
“啊?”她听得一头雾水,正想再问,对方却已经自顾自端茶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