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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决定再信一回林氏的玄学预言,命人将调查方向直指姜鱼。
但,调查进行得很不顺利。
运矿队伍抵达青龙山发现不对距离事发当天并不遥远,甚至因为青龙山位置更北、又在山里更阴冷,那些尸体都还没开始腐烂发臭。
但,肇事者非常精明,离开前专门清理了山里山外道路上的人畜、车轮等痕迹,根本没办法追踪到那些矿工和矿石到底去了哪,以及究竟有没有一股外来势力参与其中,监工守卒究竟是死于这些神秘人、亦或是暴起的矿工。
无奈之下,燕王的手下只能求助锦州知州和邻近几个县。
其中,木兰县恰好在青龙山去辽州石湾县的必经之路上,也被调查人员寄予厚望。
可惜,新到任月余的木兰县县令一问三不知。
“来历不明的势力?流寇?土匪?没有的事!你们是在质疑本官初初上任,治理不当吗?本官虽然只是小小七品县令,却也是朝廷钦封的正经官员!”
这位古县令开始傲然报资历:“永利二十七年,更是蒙天子恩赐,御笔亲提一甲状元及第!昔为翰林,常于禁中奏对论事,诏令秘谕亦尝出自吾手!此番来锦州为官,不过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本官定不负陛下众望——”
啰里吧嗦一通,然后怒斥来人。
“你一个小小从七品诸曹参军,哪来的脸面指点本官做事?”
来人暗道倒霉,竟遇上个爱掉书袋的呆子,只得好声好气解释自己没那意思。
古县令脸色才好了点,但依旧给不出他想要的答案。
“七八日前?哦,本官有点印象,那两日独山寺的桃花开了,本官约了城中几位文士一同去赏花品酒来着,并没听底下人说起有甚异状。”
来人不禁腹诽,难怪这古县令考中状元这么多年了,还只能来这等苦寒之地当个小小县令,敢情就是个只会风花雪月的书呆子,找他问话真是浪费时间,于是转头去找木兰县的其他小官吏。
结果却都一样。
“没啊!要有您说的那样大规模的车队路过,我们咋可能听不到动静?不过,也不排除是三更半夜路过,那我们也不能未卜先知,在梦里睁着半只眼吧?”
鉴于这些小官吏大都对新来的古县令颇有微词,来人对自己得到的调查结果毫不怀疑,失望离开去下一站继续追查。
殊不知,被他抛在身后的小官吏们很快不约而同去找他们的上峰古县令汇报。
古端之心里还算满意,面上依旧肃穆。
“你们并没说谎,无须提心吊胆。青龙山这事,里头水混着呢,咱们木兰县没依没靠,不掺和进去是最好的。最新的邸报你们也瞧见了,时局如此,自保才是当务之急啊!”
木兰县位于锦州西北部,是锦州最穷的一个县,山多却没矿,也没地可种,连可放牧养牛羊的草地也少得可怜,人均穷嗖嗖,以至于燕王都懒得关注这里,前任县令一直老死任上也没机会调走,才叫古端之来顶上也无人怀疑。
鉴于古端之“背景强大”,还愿意带全县发家致富吃饱饭,刚来没几天就雷厉风行跟石湾县那边谈妥,在本县建了座纺织作坊,又搞了个劳工派遣计划,合计给二三百人提供了能养家糊口的差事,连县里的小官吏们家里都跟着沾光,接下来还要搞一个什么养蘑菇计划。
这些人自然以古端之马首是瞻,纷纷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