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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曼桃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旗袍下摆的珍珠扣,目光落在窗外庭院里修剪整齐的冬青上,心思却全绕着冯宛与盛明栩的婚事打转。
在她眼里,这门亲事是冯家与盛家巩固关系的关键,容不得半分差池,而池鸢,便是她心头认定的最大阻碍。
思及此,她压下心底的几分犹豫,让人递了话,约池鸢在城西的咖啡馆见面。
咖啡馆里暖黄的灯光落在沈曼桃精心打理的卷发上,她端着咖啡杯,语气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施压:“池小姐,明栩与婉儿的婚事是板上钉钉的事,我劝你早些断了不该有的心思。若是你执意纠缠,别怪我不顾情面,搅得你家宅不宁。”
这话像根火柴,瞬间点燃了池鸢的怒火。
她猛地攥紧手里的玻璃杯,指节泛白,眼底满是怒意:“沈夫人,您为了他们的婚事,竟能说出如此卑鄙的话?我的家庭容不得任何人搅扰,盛明栩于我而言不过是过去式,您与其在我这也是浪费时间!”
说罢,她起身就走,椅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留下沈曼桃脸色铁青地坐在原地。
没过多久,沈曼桃便出现在冯宛的房间里。她坐在梳妆台旁,看着镜中略显憔悴的冯宛,语气软了几分,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婉儿,你放心,我会让你风风光光嫁给明栩。至于那个池鸢,我已经警告过她了,你也得劝劝明栩,让他彻底忘了那个人,你们才能好好过日子。”
冯宛握着梳子的手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却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另一边,池宜的生活正悄然泛起新的涟漪。在熟人的牵线下,她认识了做建材生意的金老板。金老板待人接物透着几分精明,却对池宜格外上心。
几次相处下来,他不仅开车带着池宜去看了城郊一套带花园的大平层,笑着说“这就是咱们未来的婚房”,还常常捧着一大束娇艳的红玫瑰出现在池宜公司楼下,偶尔还会订好西餐厅,摆上红酒蜡烛,营造出浪漫的氛围。
池宜本就期待安稳的感情,在这般攻势下,很快便动了心,彻底沦陷在这份看似完美的温柔里。
这天晚上,池宜一进家门,就兴奋地拉着母亲沈念安的手,声音里满是抑制不住的喜悦:“妈!金哥今天向我求婚了!他还说那套婚房写我们俩的名字!”
沈念安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连忙拉着池宜坐在沙发上,母女俩头挨着头,拿着手机里的户型图,一笔一划地估算着房子的价值:“这地段、这面积,怎么也得值个三四百万,宜宜啊,你这次可算是找对人了!”
客厅里的欢声笑语,却没让一旁的尉迟延放下心来。
他是来看尉迟怀的,看着沉浸在喜悦中的母女俩,眉头微微蹙起,斟酌着开口:“池宜,金老板对你好是好事,但婚姻不是只看房子和浪漫。你跟他相处的时间还不算长,不如多了解了解他的为人、圈子,还有他的生意情况,别太急着做决定。”
可此时的池宜和沈念安哪里听得进劝。
池宜轻轻挣开尉迟延的手,语气带着几分不以为然:“阿延,你就是想太多了,金哥人特别好,对我也真心实意的。”
沈念安也在一旁附和:“宜宜好不容易遇到合适的人,别泼冷水。”
尉迟延看着两人坚定的神情,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心里却越发不安。
沉默片刻,在心里暗暗决定:看来,得我亲自去会会这个金老板,才能放心。
尉迟延站在“金氏建材”的写字楼前,仰头望了眼玻璃幕墙反射的冷光,深吸一口气才推门走进大厅。
前台拨通内线后,没过多久,金老板便笑着迎了出来,一身熨帖的西装衬得他格外精神,只是眼底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疲惫。
“尉少爷大驾光临,怎么不提前说一声?”金老板热情地引他往办公室走,路过员工区时,尉迟延敏锐地注意到几个员工正凑在一起低声议论,见金老板过来,又慌忙低下头假装忙碌,眼神里却带着些异样。
进了办公室,金老板刚递上茶水,手机就突兀地响了。
他看了眼屏幕,脸色瞬间变了变,跟尉迟延说了句“抱歉”,便拿着手机快步走到窗边,声音压得极低:“我不是说了让你别总打电话来吗?孩子那边我会安排好……你自己注意身体,有急事再找我。”
尉迟延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指尖传来杯壁的微凉。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办公室,墙上挂着的营业执照日期不过两年,书架上摆着的几本商业杂志崭新得没有一丝折痕,倒像是特意用来装点门面的。
等金老板挂了电话转过身,脸上已重新堆起笑容,只是那笑容比刚才僵硬了些:“让尉少爷见笑了,家里一点小事。”
“是前妻那边的事?”尉迟延抬眸看向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回避的直接。
金老板脸上的笑容一僵,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问,愣了几秒才勉强点头:“是啊,她身体不太好,偶尔需要我帮忙照看一下孩子。”
“金老板倒是重情重义。”尉迟延轻轻放下茶杯,目光落在他办公桌上摊开的一份合同上,“只是不知道,金老板和池宜提过你前妻和孩子的事吗?毕竟你们已经谈婚论嫁,这些事本该坦诚相待才是。”
这话像一记轻锤,敲在金老板心上。
他眼神闪烁了一下,避开尉迟延的目光,拿起桌上的文件翻了翻,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些:“这……这不是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嘛,我怕说了会让她多想。等我们婚事定下来,我自然会跟她解释清楚。”
尉迟延看着他闪躲的模样,心里的疑虑更重了。
他没有再追问,只是话锋一转,聊起了公司的业务。可不管她问起项目合作方,还是资金流转情况,金老板要么含糊其辞,要么扯些无关的话题,始终不肯正面回应。
离开公司时,尉迟延回头望了眼那栋写字楼,眉头拧得更紧。
金老板对前妻的“担心”背后,似乎藏着更多没说出口的隐情,而这些隐情,恐怕会成为池宜未来幸福的隐患。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池宜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