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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就丝滑多了。
她将裤管卷成一个圈，从他的脚上穿过，抬起腿，一寸一寸将裤子上提到膝盖，再如法炮制穿另一条腿。
迟琰双眼始终紧闭着，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死了。
但裤子再往上提，就到了……不羞赧也很难的地步了。
萧玉归心一横，穿吧，上辈子又不是没见过，虽然不是同一个人的，但这玩意儿能有什么差别，不都是一块肉吗？
她鼓起勇气掀起上端的被子，惊呆了。
人和人的差别，可以这么大吗？
见她半晌没了动静，迟琰闭着眼，疑惑的“嗯？”了一声。
吓得萧玉归手忙脚乱地抓空气，还好没被迟琰看到。
她暗斥自己可耻，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帮助这位残障人士。
越往上提越需要使劲，她不由得发出了一点儿用力的闷哼。
这时裤子已经在骶尾部了，迟琰伸手也可以够到，于是听到动响，便打算一起帮忙往上拽拽。
摩挲间，他温热的掌心贴上了稍凉的手背，柔软细滑，他心下一慌，睁了眼。
他便看到了她的侧脸在自己盆骨边，明晃晃地睁着眼。
萧玉归还在认真提着裤子，对此毫无察觉。他的手抚上，她也只是将他的手拿起，放在裤腰上拍了拍，叫他握着。
此刻他原本应该感到尴尬，或者气愤，或者羞赧的，但很奇怪，他并没有，他只觉得内心安宁平静，有种不知从何而来的踏实感和安全感油然而生。
好像眼前这个人，在任何情况下，不管他是何等面貌，她都可以为他托底。
但这份宁静在下一秒就被尴尬取代了。
因为萧玉归扭头，和他四目相对。
“你……我……”萧玉归顿时一阵慌乱，想问他怎么睁眼了，但又怕他问自己为什么睁眼。
“提吧。”迟琰什么也没问，头又扭到了一边，和萧玉归一同使着力。
终于将里裤成功提上去后，萧玉归和迟琰一个坐着一个躺着，半晌谁都没动，也没说话。
“你……”
“我……”
二人的声音同时在方寸之间响起。
“你先说吧。”萧玉归道。
“你先。”迟琰道。
“你先。”萧玉归勾了勾耳畔的发丝。
“好，我先。”
“诶？”
迟琰眉目沉渊，脸上有些不自然，“我是想说，你一个姑娘家，劳你如此帮我，为表谢意，本王理当许你一诺。”
她闻言，“蹭”地一下转头，双眸璀璨如星。
“你可以考虑考虑，想好了再告诉我，想要什么东西，本王都可以给你。”
“我想好了。”
“这么快？不再想想？”
“嗯！”萧玉归肯定地点了点头，她道：“我所求就是，你千万千万别救萧斐之。”
迟琰诧异望她：“就这个？”见她颔首，他又劝道，“你知道本王一诺有多难得吗？你就用来求这个？不为自己求些别的？”
“不，我就要这个。”
迟琰打量着她，有些动容：“你就这么不想本王卷入夺嫡？”
萧玉归一愣，他是这么以为的？随便吧，他怎么以为都行，只要他不救萧斐之，玉真妹妹这一世就有救了。
于是萧玉归点头。
“好，君子一诺，千金难抵，本王答应你。”
见她绽开了笑，迟琰心想，至于他的解药，就另想办法吧，实在不行……
“你刚想说什么？”迟琰歪头看她。
“我想说……”她跳下床，往殿外跑去，“哎呀，我会对你负责的。”
后半句话咬字含糊，却还是被迟琰听清了。
可他来不及回应，眼前已没了人影。
他忽而觉得自己的心像一汪秋池乱水。
但这不应该，他垂下眼眸。
他没有未来。
………
也不知是否是因为白天的事，这日夜里，迟琰说什么也非要让萧玉归睡去偏殿。
萧玉归虽不想去，却也觉得此时给彼此一些空间也好，半是情愿半不愿地磨蹭了半天，才让见月抱着被褥，云开挑着灯，往偏殿而去。
空置的那间偏殿坐西朝东，南面开了扇门，东面开了面窗。
今夜风声呼啸，萧玉归头几次试着推门竟推不开。
门扇每推开一缝，便被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道从房内施压，一股冷风从门缝里蹿出，门又被关了起来，好似里面有双手在和她一同推门，不叫她入内一般。
萧玉归推了几次也没推开，吓得直叫唤“有鬼呀”就要往回跑，被云开一把拽住。
“小姐，你别怕，我来！”云开气沉丹田，整个身子都倚在门上，努着劲儿一撞，将门彻底顶开……的同时她也躺在了地上，她还不忘解释，“你看，小姐，什么都没有，就是风太大压住了门而已。”
“你……我真谢谢你啊。”萧玉归将云开扶起，顺便捡起灯笼，干笑道。
见月无奈又好笑地看了眼云开，这丫头总是不懂小姐心里的小九九——若是实在打不开门，小姐便可以觉得闹鬼，就能名正言顺地回姑爷殿里。
云开不懂，只是一边铺着床，一边问：“小姐，您跟王爷又吵架了吗？怎么被赶出来了？”
“什么叫赶出来，这是夫妻情趣，你不懂。”
“我确实不懂……也不知道王爷的伤怎么样了，到时候能进宫赴宴吗？万一到时候就您孤零零一个人，被别人欺负了怎么办？”云开将汤婆子塞进被窝里，忧心忡忡地问道。
“是啊，离宫宴也就七日的功夫了。”见月去关了窗。
她们这一问倒是提醒了萧玉归，得抓紧想办法找萧玉台也好，万小娘也罢，总得讨来人间欢的方子。
不然迟琰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一来是长久卧床对身子不好，二来是迟琰总是闭门不出也易引人怀疑。
再者，是她为了救玉真妹妹，他才不能通过救出萧斐之而换取解药的。
她介入了他的因果，就该由她来圆上这段因果。
她突然灵光一闪，招手将见月叫来耳语几句，便见见月一脸犹疑道：“小姐，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事急从权，我明天给你画幅图，你就按着那个样子去裁身衣服，就按……你的身型其实差不多，就按你的来。”
见月身型高挑，又因常年习武而十分健硕，比起男子也不遑多让。
“小姐，您又想什么馊主意呢？”云开闪着大眼睛问道。
“小云开，这种事你就别听了，快去睡觉吧。”萧玉归笑眯眯地拍了拍云开的脑袋，掀开被子上了床。
可翌日，她还没上门找萧玉台的麻烦，她自己的麻烦就登门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