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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时暖就火急火燎的出了门,周瑾已经买好了前往M国的机票。
接下来一周,没有她的任何消息。
就连祁洺都以为,她前两天回来只是一场错觉。
那晚彻夜未眠后,他开始调整公司的布局,还让助理报了一个著名商业学院的考试。
这股子勤奋劲儿,连江逸臣都听到了风声。
约他晚上到家里吃饭。
祁洺一进门,跟周晴打了个招呼就浑身无力的瘫在沙发上,一副累极的模样,连江逸臣什么时候走到跟前的都不知道。
“你这是去工地搬砖了?”
“比搬砖好不了多少。”
看着放在面前的可乐,祁洺拧开瓶盖,咕咚咕咚就喝了一半,“哥,我是没有想到开公司那么难,跟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你想象中是什么样?”江逸臣翘起二郎腿,一只手随意搭在沙发上,沉敛的眸光看着他,“要想做好,这个世界上就没什么事是容易的。”
“嗯,我现在感受到了。”
祁洺抬手抓了一把头发,往后靠去。
“本来我姐说我的时候我还很不爽,但我想了一晚上,她说的确没错,我就是嘴上在努力,实际一件事都没有做。”
生意场,怕的不是失败,而是空有一番不切实际的想象。
他说得起劲,没有注意到男人的眼神已经发生了变化。
“喂,哥。”
半天没有听到声音,祁洺抬起手,“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嗯。”
江逸臣眸色很淡。
他喉结上下一滚,神态才从某种情绪中抽离出来,“你看那些大集团的继承人,在继承公司之前都是先从小职位做起,知不知道为什么?”
祁洺思考片刻,“因为越小的职位越锻炼人,反正他们的终极目的是继承家业,又不是要在那个职位上扎根,那反而经历的事情越多,学到的东西就越多,就跟我先前在你们公司做保安一样。”
“所以,要想管理好一家公司,最重要的不是有多雄厚的实力,而是管理者能承担多少压力,有多少认知,以及执行力如何。”
祁洺受教颇深的样子,点点头。
“所以,还好时小暖骂醒了我。”
不然他不知道还要窝在家里打多久的游戏。
“你姐……”
男人开口说了这两个字,后面的话就被堵在了喉咙里,仿佛难以启齿。
祁洺一脸我早就知道的表情,长叹一声道:“我就说你们在闹别扭吧,她呢,死犟死犟的,你呢,小心翼翼的怕得罪她。”
江逸臣眉梢微动,没说话。
“她去M国了。”
“什么时候去的?”
“一周了吧?”祁洺最近忙得都忘了时间,回忆了一下才说:“差不多,她没说去干嘛,我也没问,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要是想知道……”
他瞥着男人脸上诲谟的神色,哼笑道:“自己问啊。”
正好花姨带着糖果从楼上下来。
祁洺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赶紧拍拍手离开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糖果,到舅舅这儿来。”
“九九~”
小丫头一晃一晃,闯进他的怀抱。
大家都默认糖果就是时暖生的孩子,只不过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也就没人敢提。
周晴看着玩得欢实的两个人,还是忍不住走到自己儿子身边,拐拐他的胳膊小声道:“我刚才听小铭提起暖暖了,怎么说?她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啧,你怎么……”
她张口就想骂人,突然又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了,压低分贝道:“暖暖又不是那种心肠硬的人,你自己的老婆,你不得自己去哄吗?还有人教你?”
这样的话周晴没少说。
她虽然也明白时暖的顾虑。
但上一辈的事,始终和孩子们无关的。
心里有芥蒂,就要想办法去消除芥蒂,而不是就这样算了。
拖得越久,心可能会越凉。
江逸臣深深的眸子看不见底,见母亲又要开口,他先一步道:“我知道了妈,我会看着办的。”
说完这句他就上了楼,周晴气不打一出来,嘟嘟囔囔的骂了好几句。
楼下一片欢声笑语江逸臣回到房间,进门正对着一个大大的相框,是他和时暖的婚纱照。
他骤然停下脚步,就那么不远不近的看着。
也许是楼上的安静和楼下的热闹形成了反差,那股子寂寥的孤独感,仿佛渗透进了灵魂里。
江逸臣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起。
猝不及防的,溃不成军。
——
时暖再次人间蒸发,江逸臣终于坐不住,让人在M国调查她的行踪,但得到的消息只有关于SW。
SW有很严重的内部矛盾,在一周前经历了高层大换血,温启航时期留下来的元老,几乎都被查出了问题。
“这应该是时小姐的手笔。”
司尧斟酌着用词,恭敬道:“但这也是必然结果。”
“当初温启航一死,那些老人仗着手里的资源处处为难时小姐,却又不让她当甩手掌柜,时小姐这次……算是彻底清理门户了。”
男人笔挺的身姿站在窗前,阳光照着他精致的侧脸,半明半暗。
“江总,还要不要继续查?”
江逸臣终于转过头来,所有的情绪都隐匿在阴影下。
他哑声问:“她有没有危险?”
“暂时还没有发现,现在SW应该在时小姐的掌控范围内了。”
“只要确定她是安全的,就不必再查了。”
他说过,不会再去打扰她。
到底回不回来,也应该由她自己决定。
而后的几天里,依然没有时暖回来的消息,江逸臣每天用工作麻痹自己,最控制不住想找她的时候,拉着两个助理去山上考察新的项目。
才刚回公司,时遇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我跟你说,今天就是有天大事你也推了,哥们好不容易给你定的位置,忙了那么长时间,好好放松一下。”
江逸臣抬手看了眼时间,等会儿还有一个会要开。
“我不去。”
“别废话了你!我们已经过来接你了,马上到!”
“……”
没等他说反驳的话,对面已经挂断。
几分钟后,时遇和慕修衍同时出现在办公室里,这次出奇的团结,一左一右架着他往外走。
“上次叫你就没去,结果你猜怎么着?那个传说中美貌惊人的老板娘我们也没见到,但是今天不会有错,她一定会出现!”
汽车从高架上飞驰而过,为了以防江逸臣跳车,时遇甚至让慕修衍开车,自己则坐在后座,牢牢看着他。
到酒吧。
说起来也神了。
这家酒吧开业一年不到,一度成了北城上流社会的新宠,每天座无虚席。
除了一流的安保和服务以外,更吸引人的是他们那鲜少露面的老板娘。
“都没露过面,你们怎么知道长相倾城?”
“无风不起浪,当得起北城第一美人,就算不倾城也得倾个楼吧?”
时遇大有不看到不罢休的架势。
但进去后,他马上就被几个身材凹凸有致的女人搭讪,全然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江逸臣喝了口酒,实在觉得没意思。
“来都来了,放松一下也好。”
慕修衍端起酒杯跟他碰了碰,“阿臣,你这段时间确实绷得太紧了。”
江逸臣没说话,深邃的目光突然盯着一个方向,女人熟悉的身影如梦如幻,却又真实得……让他心跳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