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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暖环抱着手，神色淡然的看着她。
说实话，她现在有点搞不明白这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是说……是李相勉派她来放烟雾弹的？
“说说看，你什么条件？”
时暖已经准备好应对，温然却一反常态，不着急说了。
“我可以先带你去看，看完再跟你说。”
看出了时暖眼里的疑惑，温然扯了一下嘴角，“就当是我的诚意吧，不然你总怀疑我有什么诈。”
两人并肩进去。
除了刚见面那时候，这还是时暖第一次和温然和平共处。
感觉还有点儿说不出的奇妙。
温然提前打过了招呼，工厂里比较显眼的位置都是SW以前的老人在值班，看到她们只是稍微点了点头，并没有其他多余的反应。
时暖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瞥视她。
“看不出来，这个厂里的员工对你还挺信服的。”
“那是当然。”
温然神色很淡，可眼里却有遮挡不住的傲然，“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工作的地方，父亲为了历练我把我扔在这儿整整两年，很多麻烦都是经我的手解决的。”
否则，温启航出事以后SW由时暖全面接手，她也不可能那么顺利就得到这厂里那么多人的信任。
时暖点点头，这些事她之前的确不知道。
“温然。”
她声音很浅，也不带什么情绪，“你很有能力，如果把心思放在正道上，成功对你来说不难。”
“什么叫成功？”
温然同样平静，“温启航算成功么？”
严格说起来，怎么不算呢？
他将公司做到了国际上声名鼎鹤的位置，赚了富可敌国的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也一样沉浸在年轻时爱而不得的幻象里，不能自拔？
时暖接不上话，她的理解没有错，每个人对成功的定义不同，如果按照传统意义上的成败，温启航简直是个人生赢家。
但错的就是错的。
客观上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他因为自己的私欲伤害了多少人？
这个世界因果循环，无时不刻都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里，比如他的病就是一种报应，再比如死之前他得到了法律的惩罚，声名狼藉。
温然目视前方，眼尾挂着丝丝缕缕的嘲讽，“我知道，像你们这种正义善良的人很看不起我们这种做坏事的人，但人真的有完美的吗？”
没有。
这个世界不存在完美。
“你们不是没有欲望，你们只是把自己伪装得道貌岸然，相比之下我们更坦率而已，敢做敢承认，又何尝不好？”
她就是要赤果果展现自己的欲望，不管得到得不到，不试试怎么知道？
“的确很好。”
时暖笑笑，“不过你是不是漏了一个？”
温然回头看她，“漏了什么？”
“敢做敢承认，也要敢当。你必须确保你所做的事情都是自己能承担的，不愧对自己的良心，那我一定佩服你。”
“……”
温然脚步一顿，表情微怔。
等回过神来，女人的身影已经走出去了老远，她赶忙两步追上去。
“你这么说不过是为了抬高自己，时暖，我跟你之间是交易，可没有要跟你和好的意思。”
时暖：“……”
这女人……莫不是有病？
她气笑了。
话茶到此为止，温然径直把她带到了办公室，神色突然紧张起来，吩咐时暖道：“你在门口看着点，我给你拿资料。但是这些东西只能拍照不能带走，我们速度要快一点。”
李相勉是个很谨慎的人，平时就算没有工作安排，他也会来工厂里转两圈，今天不知道会不会遇上。
时暖站在门口，全神贯注的注意着走廊那头的动静，时不时转过来看一眼里面。
温然打开柜子，里面俨然有一个保险箱。
她皱眉，犹豫片刻才伸出手指。
试第一遍，密码错误。
第二遍，还是不行。
这个保险箱只有五次输入密码的机会，五次过后就会完全锁死。
时暖的角度只能看见她蹲在那儿，并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半晌过去。
“行不行？”她低声问。
温然抬头，脸色有些难看，“我只看他输过两次密码，最后两位数没记全……”
“你再想想。”时暖有些紧张，沉声道：“实在想不起来就算了，我们下次再找机会。”
“你以为机会那么好找？”
温然擦去手心里的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会是多少呢？
李相勉那个人假情假意，他绝对不可能会用谁的生日做密码，只会跟他自己有关。
她突然想起有次在一起的时候，他提到过接手公司的日子——
温然放缓呼吸，一个个数字按了下去。
闷的一声脆响。
保险箱开了。
她重重舒了口气，赶紧把里面的资料都拿出来摆在桌上，扭头道：“你赶紧过来拍，我来看。”
时暖摸着手机走过去，把资料一页页打开，有些是关于现在那个项目的配方，根本就看不懂，令她惊讶的是，竟然还有关于基金会的账目。
“拍完了没有？”
温然恼着一张脸，“快点行不行！”
时暖已经加快了速度，“别催，马上。”
时间越过，两人心里都越发紧张。
外面的通道里一个人都没有，寂静无声，这种诡异的氛围酝酿着一场相当不好的预感。
终于拍完，时暖把资料都装进文件袋，然后塞进下方的保险柜里，关上。
温然松了口气，“赶紧走，要是让李相勉发现，咱们俩都得玩完。”
“等等——！”
时暖的目光突然顿住，倒吸一口凉气。
温然顺着看过去，角落的摄像头正一点一点闪着红光，如蛇吐着幽冷的信子。
“竟然有监控……不，不会的。”她强迫自己保持镇定，摇头道：“至少不是连的他的手机，我从来没见他看过，也没在他手机上发现有监控软件。”
“那会是哪？监控室？”
也不可能，这里面对他来说都是机密，他不会让其他人看见。
时暖和温然对了个眼神，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地方——
李相勉公司的办公室。
正在这时，外面空旷的走廊里突然传来脚步的回声，令人寒毛卓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