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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暖等到周瑾上来,拿了房卡回房间,然后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
才出来没一会儿,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
她过去看了一眼,打开。
“司助理, 有事?”
“时小姐……”
司尧平日里都是比较专业正经的形象,突然为难起来,就显得很像那么回事,“我们家总裁发烧了,现在神志不清,完全不让外人近身,您能不能跟我一起去看看?”
时暖挑眉, “我看他就能好?你应该找医生。”
“我已经让医生过来看过了,开了药,但……江总不吃。”
多大的人了,不吃药?
但想想,时暖和江逸臣认识那么长时间,的确没见过他吃药。
看她有些动摇的样子,司尧深呼吸一口气,又说:“我们明天早上还有一个重要的会,但是照这个情况下去……时小姐,就当个帮帮忙,行吗?”
时暖微笑,“你是他的贴身助理,应该比我更清楚怎么才能拿捏他。”
“我……该用的办法都已经用完了。”
“那就报警。”
“……”
“让医生给他扎一针镇定剂,就跟失控的动物一样,先**再医治,这个道理你不明白?”
没等司尧接话,时暖直接下了逐客令。
“行了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时小姐……!”
她没给他再开口的机会,关门上锁。
刚想转身,地上的东西映入眼帘——这个司尧,竟然把房卡落在这儿了。
时暖俯身捡起,深深舒了一口气。
回到沙发上,刚才的那点睡意全无。
她转动着手里的房卡,目光不知道看着哪儿,去、不去,这两个矛盾的答案在胸口盘旋,久久拿不定主意。
好一会儿。
啪的一声。
房卡被她扔在桌子上。
起身走过去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瓶酒,打开猛然灌了两口。
去就去。
江逸臣的手段无非就是苦肉计。
到底谁算计谁,又哪里说得准?
出门左拐,经过三个房间就是房卡上的房号。
时暖深深地呼吸,随后抬手敲响了房门。
没有动静。
她蹙眉,不会是那个司尧自己跑了,把他一个人留在房间里,烧死过去了吧?
想到某种可能,时暖赶紧用房卡打开了门,里面漆黑一片,连灯都没开。
“江逸臣?”
话音刚落,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她赶紧找到开关,一身家居服的男人正狼狈的趴在地上,明显是刚刚从床上摔下去。
“江逸臣!”刚才脑子里的弯弯绕绕一瞬间被抛到脑后,时暖赶紧跑过去将他扶起来,“都已经病的不能自理了你还不吃药,怎么不上天啊?”
男人没说话,灼灼的目光盯着她。
那感觉就像是在确认她是真的还是假的。
“看着我做什么?”
时暖好不容易才把他给扶起来,胸腔里一股无名火,“你自己想找虐就算了,为什么总要给别人添麻烦?你觉得全世界都应该围着你转是不是?”
男人肉眼可见的皮肤泛红,那股子热度一直延伸到眼睛里,像是要把他的眼球给烧起来一样。
让他躺到床上,他没动。
“江逸臣,你……”
迎着他滚烫的目光,时暖觉得说什么都没有用,忽而沉声问:“药在哪儿?”
江逸臣沉默,瞬也不瞬的看着她。
“我问你药在哪?”
这声音拔高了些,男人总算有了些反应。
但并不是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闭了闭眼睛,低声说:“我们小声一点说话好不好?”
时暖冷笑,“我这么大声你都听不见,还小声到哪里去?”
“太大声了,你会走的。”
“……”
意思就是在他眼里,现在这一刻是幻觉。
时暖嗓子里顿时像梗了一团棉花,不上不下憋的难受。
她想转头去找找药,男人从身后拉住了她的手腕,低沉沙哑的嗓音如同流淌的蜜沙,“暖暖,别走。”
“我去给你找药。”
“我不用吃药。”
“你……”
时暖没好气的甩开他,“江逸臣,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的,但我告诉你,我留在这儿是因为我愿意,而不是你生病有用。”
男人漆黑的眸子似有光闪过,随后被低垂的发梢掩盖。
时暖在茶几上找到了药,还有一张单子。
大概的意思是急性咽炎,高烧39.4度。
她抿着嘴唇,把所有该吃的药都按分量拿出来,又起身去烧水。
余光里床上的男人一动不动的坐着,眼神跟随着她的步伐,生怕不注意她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那感觉,跟被抛弃的流浪狗没什么差别。
时暖无声叹了口气,拿出两个一次性杯子。
一个倒水,一个泡冲剂。
弄好还要小心翼翼的吹凉,然后才端过来,“喝了。”
江逸臣望着她,伸手接过药,哑声问:“我要是喝完你是不是就会走了?”
“你要是不喝,我现在就走。”
“我喝。”
他看都没看一眼,端起来一饮而尽,然后又接过时暖递过来的药丸,仰头就着水喝下去。
“诶烫……”
话都没说完,他已经喝了。
时暖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钟,说实话,很想骂人。
就在快要绷不住的时候,江逸臣蹙眉过来拉她的手,那猩红的眼睛像是浸了血,深沉诲谟。
“暖暖,我知道你还在怪我,怪我对你的隐瞒和欺骗,也怪我父亲对你母亲见死不救……这些我没有办法反驳,甚至连我自己都觉得,你应该离我远远的才好,才能把过去的一切彻底忘记。”
时暖任由他牵着,嗓音浅淡。
“是啊,既然你知道,还来招惹我做什么?”
“我没有办法……”
江逸臣低垂着眸,目光落在自己牵着的那只手上,事到如今,只是这样都好像一种奢侈。
“我没有办法不去想你,更没有办法昧着良心说‘我们以后就这样吧’。”
他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你不知道我这两年用了多大的劲,才忍住了想去找你的欲望。”
时暖没有说话,看他一点点捏着自己的手指。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他们两个人处于镜花水月的幻境里,分不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妄。
过了一会儿。
又好像过了好久。
时暖低低的声音说:“药也吃了,我感觉你已经没什么问题,我要走了。”
江逸臣的手猝然用力,猛然将她拉进自己怀里。
没等他说话,时暖漠然的声音没什么起伏,“我来H国是专门给李相勉找麻烦的,你就不怕他知道你这样,给你使绊子?”
“那你呢?”江逸臣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你接二连三让杨阳**我女儿,就不怕我炒他的鱿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