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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时暖失踪,江逸臣就跟丢了半条命一样,颓废、酗酒,好几个月才缓过劲儿来。
这次时暖离开,大家也以为他会性情大变。
杨阳陪着一起出差,整个人都绷紧了一根神经。
可事实却背道而驰。
江逸臣接到司尧的电话,得到了时暖离开的消息,只沉默片刻,说了句“我知道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杨阳时不时转过去看他一眼,那感觉就跟见了鬼一样。
“江总……”
他咬咬牙,说:“你刚才接的不是司尧的电话?”
男人扭头瞥了他一眼,幽幽的眸光透着一股莫名的危险气息,“是,怎么了?”
“没……没怎么。”
就是觉得天上要下红雨了。
杨阳抹抹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总感觉接下来几天自己要倒大霉。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次再次出乎意料。
整整五天。
江逸臣都跟没事人一样,工作、应酬,连合作伙伴提起他的太太,他也神色如常的表达了感谢。
越是没事,越是反常。
杨阳甚至觉得……
江总莫不是被气疯了吧?
时小姐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儿,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
就先前两人的情感发展,估摸着是不回来的多。
这样,也没点反应?
连酒都不喝了?
杨阳每天谨小慎微,但还是怎么都想不明白,最后没有办法,只能跟江逸臣的好兄弟打报告,得到的结果依旧是:他可能在用工作麻痹自己,让他忙。
五天的战略视察很快结束,回北城。
落地晚上九点,慕修衍和时遇亲自来接。
两人站在出口处,身姿挺拔优越,一个满身白,一个黑灰色,俊朗分明的五官,让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时遇抬手看了眼腕表,“你记错了没有?是不是九点?”
“他助理说的,不会错吧?”
刚说到这儿,不远处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来了。”
男人从里到外的一身黑,骨节分明的手握着手机,正在接电话,他从里到外的一身黑,没有系领带,英俊帅气的基础上还裹挟了几分野性,步伐如同带着劲风。
杨阳拖着行李跟在后面,跟得有点吃力。
看到两张熟悉的面孔,他简直跟看到救星一样。
“慕少,时少。”
时遇亲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瞥了眼还在打电话的男人,那股工作中的盛气凌人,简直让人退避三舍。
“啧,帅啊,他就应该在时暖面前工作,这哪个女人不迷糊?”
慕修衍面带着笑,示意杨阳。
“这里交给我们,你先回去休息吧。”
“真的?”
杨阳心里狂喜,面上还是要客气一下,“那就辛苦两位少爷了?”
“嗯,去吧。”
时遇接过行李,等江逸臣打完电话。
两三分钟后,他放下手机。
沉冷的眼神从两人身上扫过,“你们俩是真没什么事?要不找个班上吧。”
“这话说的,不是来给你接风洗尘么?”时遇锤了一下他的肩膀,“告诉你,我本来今晚约了妹妹吃饭的,想着你要回来了,我都给推了。”
慕修衍道:“是,虽然他的妹妹都不是什么正经妹妹,但你也知道他离了女人不能活,今天排除万难来接你,可见兄弟比女人重要。”
江逸臣眉梢微动,没说话。
他哪能不知道这两个人憋什么屁。
“行了别搁这儿站着了,走吧,喝酒!”
时遇被看得心里打鼓,一把搂着他的肩膀,像少年时期的张扬和洒脱,“没什么事一顿酒解决不了的,不行就两顿。”
“……”
江逸臣就这么被架去了一号店。
今天安娜也来了,穿了一身火红的长裙,她曼妙的身姿被勾勒得恰到好处,再配上一头黑色大波浪长发,充满明艳动人的美感。
“听说你老婆跑啦?”
“……”
刚来,她就扔下一个重磅。
时遇不停给她使眼色,她都视而不见。
反倒是慕修衍没有当回事,眼里还带着微微宠溺,那种哥哥看妹妹胡闹的纵容感。
江逸臣不回答,她就拿起一瓶酒,一个酒杯。
扭着腰肢走过去。
给他满上,再给自己满上。
“要不跟我好算了,老二我跟你说,你看我家庭没什么问题,肯定不会有那么多恩怨纠缠,绝对省事多了。”
江逸臣依旧沉默,漆黑的目光在她脸上转圜一圈,回到手里的酒杯上,一饮而尽。
“你就算了吧。”
时遇走过来,一把将女人拉开。
“整个北城有哪个男人敢跟你叫板?一头公老虎来了都得被你吓跑。”
“你说我是母老虎?”
“我没有。”
“时遇,我看你是好久没有人治你皮松了,我这就来给你紧一紧。”
“诶诶诶……姓安的!”
两人打打闹闹去了一边,声音渐远。
慕修衍眼里**笑意,端着杯子坐过来。
“也许,时暖只是想过一段安静的生活,你等她缓缓,你也趁这段时间冷静冷静。”
江逸臣喉结滑动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哑声说:“阿衍,这一次没有也许了。”
他从没见过那样的时暖。
像一副躯壳。
他说什么是什么,也不跟他争辩,也不闹着要走,仿佛你要把我留下那你就留,她在哪都一样,都只是活着。
他并不想看到她这样毫无生气的样子,希望她是鲜活的、快乐的。
慕修衍蹙眉,“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没问。”
江逸臣坐起来,精致的发梢在脸上投下阴影,有种似是而非的朦胧感。
“我不想知道她在哪儿,就算你们知道也不必告诉我。”
慕修衍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颔首道:“行。不过你放心,我会让人注意着她的动向,至少不会让她有安全隐患。”
“谢了。”
“说这个。”
两人碰了杯酒。
喝完,慕修衍突然想起来另外一件事,“老大,是不是快回来了?”
自从三年前时暖出事,陈嘉禾也跟着像消失了一样,没人知道他的具体行踪,也没人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
不过他那个人,向来游走在灰色地带,跟个谜一样。
江逸臣蹙眉,“那安娜……”
慕修衍无奈摇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外人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