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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秀这一问,如同在滚油中泼入冷水,瞬间让本就混乱的场面几乎炸开。
群臣们脸色煞白,面面相觑,冷汗浸透了他们的朝服。
一边是掌控了京城禁军、看似胜券在握的丞相。
另一边是虽身陷重围却气场强大、仿佛仍有后手的陈留王。
这抉择,关乎站队,更关乎身家性命!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对峙中,陈品猛地朝与他交好、早已通过气的几位大臣使了个凌厉的眼色。
太仆寺少卿王朗接收到信号,眼中狡黠之光一闪,仿佛抓住了天大的把柄,立刻跳了出来,尖声喊道:
“陈留王!你无诏带兵,擅离封地,更挟持亲王,兵逼国都!此等行径,与谋逆何异?
“丞相奉太后密旨,铲除逆贼,正合国法!我等岂能附逆?”
说完,他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个箭步冲到了陈品身后,姿态决绝。
有人带头,且占据了“法理”高地,那些原本就与陈品捆绑过深、或畏惧其权势、或真心认为刘秀行为属叛逆的官员,仿佛找到了理由,纷纷做出了选择。
他们低着头,快步从原地走出,汇聚到陈品的身后。
转眼之间,朝中官员竟有近一半的人站到了丞相一边,与孤立被围的刘秀形成了鲜明的、近乎绝望的对比。
刘秀冷眼看着这一切,看着那些曾经或许对他表示过善意、此刻却选择站在对立面的大臣们,他脸上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帝王的冰冷与决断。
他缓缓点头,从牙缝中挤出一声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哼:
“很好,既然你们已经做出了选择……”
他的目光如同冰锥,逐一刺过那些站在陈品身后的面孔,最终定格在志得意满的陈品脸上。
“那今日,你们所有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应有的代价!”
此言一出,仿佛一道最终的判决,森然寒意瞬间席卷全场。
刘秀那句“付出代价”的余音尚在空气中回荡,他接下来的命令却让所有人,包括陈品,都措手不及,肝胆俱裂!
他没有下令进攻禁军,也没有试图突围,而是猛然转头,目光如冰刃般射向那辆孤零零的囚车,声音斩钉截铁,不带一丝情感:
“来人!将逆贼刘成,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遵命!”两名如狼似虎的悍卒轰然应诺,猛地拉开囚车门锁,粗鲁地将瘫软在内的刘成拖拽出来,狠狠掼在冰冷的土地上。
这一下变故来得太快,太骇人!
就连陈品也完全没料到刘秀竟敢如此果决狠辣,要在两军阵前、百官注视之下,亲手斩杀一位亲王!
这已不仅仅是**斗争,这是最赤裸裸的暴力宣告!
刘成被摔得七荤八素,巨大的恐惧和屈辱瞬间淹没了他。
求生的本能让他挣扎着抬起头,面目扭曲,对着端坐马上的刘秀发出绝望而凄厉的咒骂:“刘秀!你这乱臣贼子!你怎敢杀我?!我是大汉清河王!陛下亲封的亲王!你无旨擅杀宗亲,是天大的谋逆!天下王侯绝不会放过你!他们必定会兴兵讨伐,将你碎尸万段!你不得好死!!”
他的嘶吼声在杀机四伏的战场上显得异常刺耳而绝望。
陈品此刻是真的慌了神!刘成是他们所有行动的大义名分,是凝聚人心的旗帜!
一旦刘成被杀,他们即便今日赢了,也将背上逼死亲王的恶名,更会失去号召其他势力的王牌,彻底沦为乱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