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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呜咽,吹动着汉军大营的火把,光影摇曳间,映照出将士们疲惫而凝重的面容。
白日水战失利的阴影笼罩着整个军营,巡逻的士兵脚步沉重,连交谈声都压得极低,仿佛生怕惊扰了什么。
中军大帐内,烛火通明。
周宇单膝跪地,铠甲上的尘土尚未擦净,额前的汗水顺着紧绷的脸颊滑落。
他低着头,声音低沉而沙哑:“陛下,末将无能,未能拿下楚军水寨,请陛下治罪!”
今日之战,他本有信心,没想到他还是低估了楚军战船的威力。
如此良机,他终究还是错过了。
帐内一片寂静,唯有烛火燃烧的细微声响。
刘掣端坐于案后,中年的帝王面容冷峻,目光如刀锋般锐利。
他并未立即开口,而是缓缓摩挲着案上的战报,指尖在纸张上轻轻敲击,发出轻微的“嗒嗒”声。
良久,他才冷冷开口:“此事与你无关。”
周宇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眼前皇帝的性格,他再清楚不过,若是没打过,就算不被惩罚也会挨骂。
可现在,皇帝居然不怪罪他?
诧异之际,刘掣站起身,走到帐内悬挂的水战地图前,手指重重敲在楚军水寨的位置:
“楚军的福船和龟船,确实棘手,我军战船虽多,却难以撼动其防御。”
他转过身,眼中寒芒闪烁:“但朕早有准备。”
周宇呼吸一滞,眼中燃起一丝希望。
“我朝的工匠,早已在昼夜赶制福船。”
刘掣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冷冽的笑意:“再有一个月,五艘福船便可下水。”
“五艘?!”
周宇瞳孔一缩,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楚军在此地的福船不过三艘,若我军有五艘,必能一举击溃他们!”
今日失利,完全是因为楚军福船太过庞大,使得他们的战船无法冲过去。
而现在,他们大汉王朝马上要有五艘福船!
刘掣微微颔首:“所以,接下来的一个月,你不必急于求战。”
他走回案前,手指轻点桌面,“加紧操练水军,挑选精锐操控福船。待战船完工,朕要你一战定乾坤!”
周宇深吸一口气,重重抱拳:“末将必不负陛下所托!”
刘掣这才抬手,示意他起身:“此战,我军损失多少?”
周宇神色一黯:“回陛下,损失战船二十七艘,将士两千三百人。”
刘掣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痛色,但很快被冷硬取代:“将他们的尸首收殓好,厚葬。”
“是!”周宇肃然应命,随即转身大步离去。
帐外,夜风更冷。
周宇站在营帐前,仰头望向漆黑的夜空,深深吐出一口浊气。
副将程当快步迎上来,低声道:“将军,陛下可有责罚?”
周宇摇头,眼中战意重燃:“传令下去,明日全军加紧操练,尤其是水性好的精锐,全部集中训练!”
“一个月后,我们要让楚军血债血偿!”
接下来的两日,汉军水寨内一片繁忙。
战鼓声、号令声、士卒的呐喊声交织在一起,震彻云霄。
江岸边,数百名水性极佳的士卒正在接受特殊训练。
他们赤裸上身,在冰冷的水中反复练习攀爬、泅渡,甚至模拟在摇晃的战船上搏杀。
周宇亲自监督,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但凡有人动作迟缓,便厉声呵斥:
“再快!战场上慢一步,就是死!”
一艘艘战船被拖回船坞紧急修补,工匠们日夜不休,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不绝于耳。
水军校场上,弓箭手列阵齐射,箭雨遮天蔽日,刀盾手演练近战,喊杀声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