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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神医何时到?”
“大约还有三日。”贾羽答道。
“三日!”楚宁低声重复,随即语气陡然加重:“孙神医一到,立刻带他去见赵王兄,不得耽搁!”
贾羽肃然应命:“是!”
楚宁不再多言,大步迈向城门,身后亲卫紧随而上。
他的步伐极快,仿佛每耽搁一刻,楚狂的生机便流逝一分。
城内府邸。
药香浓郁,却掩不住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腥苦气息。
屋内烛火摇曳,映照出床榻上那张苍白中泛着黑紫的脸。
楚狂紧闭双眼,眉头紧锁,额角青筋隐隐浮现,显然即便在昏迷中,他仍承受着剧毒的折磨。
楚宁站在榻前,凝视着兄长,拳头不自觉地攥紧。
楚狂的唇色乌紫,脖颈处的血管呈现出蛛网般的黑纹,毒素正无声无息地侵蚀着他的生机。
“赵王兄!”
楚宁嗓音低沉,却字字如铁:“你放心,孙神医一定能治好你。”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仿佛是对命运的宣战。
与此同时,四百里外的官道上。
暮色四合,官道两旁的密林渐渐被阴影吞噬。
二十名披甲骑兵护卫着一辆青篷马车疾驰而过,马蹄声如雷,卷起滚滚烟尘。
这些骑士皆是楚国皇宫禁军精锐,铁甲寒光凛冽,腰间长刀随着战**奔腾微微震颤。
马车内,孙司邈神医紧握药箱,苍老的面容上布满疲惫,却仍透着坚定。
他必须尽快赶到青城,赵王楚狂的性命,全系于此行。
“再快些!”领队的禁军队长厉声喝道,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格外冷硬。
他们已经连续赶路两日,人马皆疲,但无人敢有半分懈怠。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林间升起薄雾,月光被茂密的树冠切割成细碎的光斑,洒在泥泞的官道上。
队长抬手示意,队伍缓缓停下,战马喘息粗重,口鼻喷出白雾。
“原地休整半刻,饮马,进食!”队长翻身下马,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
不知为何,这片林子静得可怕,连虫鸣鸟叫都消失无踪,唯有夜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却莫名透着一股阴冷。
禁军们迅速散开警戒,有人取水喂马,有人啃着干粮,但所有人的手都未曾离开刀柄。
孙司邈掀开车帘,眉头紧锁,低声道:“奇怪,这林中似乎有些不对劲。”
话音才落,林间骤然传来一声枯枝断裂的脆响。
队长瞳孔骤缩,右手猛地按上刀柄,厉声喝道:“警戒!”
几乎在同一瞬间,黑暗之中,数不清的火把骤然亮起。
夜幕下,禁军队长的话音刚落,林中骤然响起一阵尖锐的破空声!
“嗖嗖嗖!”
数十支利箭从黑暗处疾射而出,箭簇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寒光。
禁军们反应极快,长刀挥舞如风,斩落数支箭矢,但黑衣人显然早有准备,他们瞄准的不是禁军的铁甲,而是面门与脖颈!
“噗嗤!”
一名禁军刚挥刀劈开迎面而来的箭矢,另一支箭却已贯穿他的咽喉,鲜血喷溅,他踉跄两步,轰然倒地。
“举盾!护住要害!”
队长怒吼,同时侧身避开一支直取眉心的箭矢,反手一刀将另一支箭劈断。
然而,黑衣人的箭雨太过密集,第二波攻击接踵而至,又有三名禁军被射中眼睛或喉咙,闷哼着栽倒。
短短几个呼吸间,二十名精锐禁军已折损近半!
队长目眦欲裂,他知道再这样下去,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
他猛地转头,对距离马车最近的一名禁军吼道:“陈锋!带孙神医走!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