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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婉儿的画廊筹备已近尾声,空气中弥漫着松节油和新鲜颜料的气息。
柳文慧一早就听儿子说欧阳婉儿准备在龙川开一家画廊,她从一开始就是反对的。顾家又不差这点儿钱,开什么画廊?再说她开了画廊,还怎么照顾儿子的饮食起居?所以她一直没有露面,就是想敲打敲打她,让她明白,她开设画廊这件事自己是不同意的。
可欧阳婉儿却像是看不到自己的暗示,该干什么干什么,画廊眼看就要筹备结束了。她实在是坐不住了,只能是亲自来找她表明自己的态度。
柳文慧踩着高跟鞋来到画廊,还没有进门就皱了皱眉头。
松节油混合着颜料的气味让她有些不舒服,她不耐烦的挥了挥帕子想要赶走这股难闻的气味,却是一点儿用都没有。没办法,只能是捏着鼻子进去。
欧阳婉儿正专注地调整一幅画作的摆放角度,就听到一阵急促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
她回过头,就见柳文慧走了过来。
“婉儿。”柳文慧冰冷的声音响起。
欧阳婉儿放下手里的活儿,淡淡回应,“伯母,您怎么来了?到办公室坐吧。”
柳文慧跟着进了办公室坐在了靠窗户的位置,这才觉着舒服了一些。
“这满屋的油漆味你怎么待得下去?”
欧阳婉儿笑了笑,道:“新装修难免有点气味,晾几天就好了。”
“你笑什么?”柳文慧没好气的怼道:“难不成你以为我是在夸你吗?”
欧阳婉儿嘴角的笑容僵住,随即又笑了笑,“我就当是伯母夸我了。”
“你——”柳文慧气结,也不绕弯子,直接摊牌,“婉儿,我就明确告诉你,你办这个画廊我不同意!你图什么呢?图钱?顾家不缺!图名?顾家少夫人的名头还不够响吗?你和十堰的婚期将近,你应该把精力都放在十堰身上,他已经够忙了,婚礼就得你来操心了。再说结婚以后,你不得在家好好照顾他吗?他在外头应酬,回到家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这像话吗?”
欧阳婉儿笑了笑,语气平静却坚定:“伯母,我有自己的事业和追求,不可能事事都围着丈夫转。开画廊的事,我已经和他商量过了,他是同意的。”
“他同意那是他心疼你、纵容你!”柳文慧的声音陡然拔高,保养得宜的脸上染上怒意,“但你马上就要嫁进顾家了,就该清楚自己的本分!做好十堰的贤内助,让他没有后顾之忧,这才是你的头等大事!”
她顿了顿,语气更加尖锐:“再说,我们顾家哪里亏待你了?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说给你就给了你,那是多少人几辈子都挣不来的财富!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欧阳婉儿眼里闪过一丝不耐,顾家百分之五的股份,好像自己很稀罕似的!如果不是跟顾十堰约法三章,逃离那个窒息的原生家庭,自己才不会同意这门婚事。
“伯母,你放心,我会跟十堰沟通好的,我们都会尽量都会在事业和家庭中找到平衡。”
柳文慧皱眉,一脸的不可思议,“我说的话你没有听懂吗?”
“懂了,我会跟十堰沟通的。”欧阳婉儿说道。
柳文慧只觉得胸口跟堵了一块大石头似的难受,终于失去了耐心,发出了最后的警告:“婉儿,你不要一再挑战我的底线。如果你还是这么一意孤行,不顾大局……欧阳家,不止你一个女儿。联姻的对象,未必不能换一个更懂事、更知道轻重缓急的。”
当初不过是看在她顶着天才画家的名头才同意的这门婚事,没成想这性子这么孤傲,也难怪会跟唐蜜玩到一起去。
来到龙川这么久,也不说举办宴会请一请当地的顾家的合作伙伴,就想着自己的事儿。她这样子怎么能给儿子助力呢?
这近乎赤裸的威胁,并未让欧阳婉儿脸上出现柳文慧预想中的惊慌或屈服。她只是缓缓转过身,目光清冷地看向自己未来的婆婆,语气淡得像在讨论天气:“随您便。”
“好,你很好,好的很!”柳文慧丢下这句话,抓起自己的手包,愤愤离去。
欧阳婉儿不紧不慢的走出办公室,走出大门,目送她离开。
有人从身后握住了她的手。
欧阳婉儿回头,对唐蜜无奈地笑了笑:“让你看笑话了。”
“什么笑话?我只看到了你很勇敢。”唐蜜拍了拍她的手背,“收拾都差不多了,回院子,我给你做玫瑰杏仁露吧。”
“好啊,好几天没吃,我这嘴都馋了。你做的那个杏仁露就很香,比我在甜品店吃到的好吃太多了,他们做的好像没你做的好吃。”欧阳婉儿笑道。
“那当然了,我那杏仁可是从专门从山上摘下来的,每年我都会去一趟,都是最新鲜的,自然好喝了。玫瑰花也是我自己种的,从头到尾都自己参与,幸福感满满。”唐蜜笑道。
“哪个山上摘的?下次我也要去。”欧阳婉儿急声道。
“杏子一年只熟一次,今年已经过了,明年杏子熟的时候我带你去。”唐蜜说道。
两人收拾完正准备离开,办公室里电话响了。
“唐蜜,帮忙接下电话。”欧阳婉儿喊道。
唐蜜应着,到办公室接电话,“喂,你好,这里是星辰画廊。”
“星辰画廊?欧阳婉儿开的?”电话那头的声音嗲得发腻。
“是,主理人是欧阳女士。请问您是想订画吗?”唐蜜察觉出对面声音中带着的不友好,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耐心问道。
“呵呵,订画?你可真是会开玩笑。我们家她的画堆满了地下室,谁稀罕她的破画!真没想到她还真开了个画廊!”电话那头的声音轻蔑而又无礼。
“女士,如果你没有订画的需求,那我就挂了。”唐蜜声音也冷了下来。
“好大的胆子,你敢挂我电话?你知道我是谁吗?让欧阳婉儿接电话,我有话跟她说。一个破画廊的服务员,摆什么臭架子,非要把你开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