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栎深眉眼微垂。
玫瑰妩媚的容颜在他的眼里留下一个模糊的光点。
他抬手捏住她的下颌。
玫瑰不得不抬头和他对视。
“玫瑰，这是我最后一次容许你放肆。”
那张形状完美的薄唇就在眼前。
玫瑰视线躲闪，卷而翘的长睫掩盖住她一闪而过的黯淡神色。
“我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跟你在一起我还怕折寿呢。”
她整理好他的领带，像无数次那样自动退回到他的身侧。
顾栎深半点余光也没分给她，迈开长腿往外走。
玫瑰跟着，他的背影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但不管多近，她都无法跨过他们之间的鸿沟。
她注定只能永远注视他的背影。
一楼大厅。
火光四起，空气中都是刺鼻的汽油味。
温聆坐在包房里，看着火苗越窜越高，丝毫没有慌乱。
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隔岸观火。
而纵火指使者，就在她的旁边。
她心里想着，明啸都猖狂成这样了，顾栎深也该出现了。
同时让她感到意外的是，明烨竟然真的敢放火。
这和他总是懦弱的性格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火光中，她依稀能看见穿着艳丽的小丑在来回走来走去。
温聆忽然产生了一种明烨也疯了的错觉。
一勺冰激凌送到她的嘴边。
她收回视线，张嘴吃掉。
明啸很享受喂温聆吃东西。
外面宛如人间炼狱，他却不动如山。
向来没多少耐性的他，今晚格外沉得住。
明烨将最后一桶油倒干净，退到火线边缘。
火光在他的瞳孔中跳跃，也照亮了他心中的阴暗面。
他站在那里看着大厅的一切正在被火光吞噬，唇角渐渐扬起，以至于让他脸上的小丑妆变得更加的瘆人。
原来放纵的感觉这么爽。
这一秒，一枚更加疯狂的种子悄然种在了他的内心深处，只是他并没有发觉。
他返回包厢，站在门口看向明啸。
他上前把**放到桌上，对明啸行了个即将退场的绅士礼。
他已经不在乎能不能得到那笔钱了，他现在从内到外都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畅快。
他甚至有点想感谢明啸。
是他让自己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为所欲为。
明啸勾了勾唇角，“做得很好。”
明烨眼睫微颤，转身离开。
突然，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渐渐靠近了。
明啸用温聆吃过的冰激凌勺子挖了一勺放到口中。
一抹高大的身形终于出现。
他背后的大火为他的出场平添了几分野。
这是温聆第一次在赌场见到顾栎深。
比起那天撞车在街道上见到的他，此时的顾栎深才是传闻中黑白通吃的凶煞。
他讳莫如深的表情让人猜不透他。
笑面虎，正是如此。
“温小姐，对后厨的食物还满意吗？”
温聆语气淡淡道：“一般。”
她眉眼微抬，“不过能亲眼看这么有趣的戏，好像变得美味了一些。”
玫瑰站在顾栎深后侧，听了温聆的话后目露愕然。
她记忆中的温聆是可爱又聪慧的，然而在明啸身边的温聆，好像变了一个人。
她和明啸坐在一起，就连气质都如出一辙。
就好像天地间的万物，都由他们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