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枪声让温聆的脚步倏然停住。
她平时里总是波澜不惊的眸子此时因为震愕然而微微睁大。
受到枪声惊吓的鸟儿扑簌着翅膀从林间飞过，扰乱了森林里的幽静。
是谁开的枪？
是明啸吗？
他开枪是为了杀谁？
温聆眼睫微颤，几乎是一秒的时间就猜到了。
她早该想到的，明啸肯定不会放过一个在庄园中潜伏已久找漏洞的人安然离开。
哪怕这个人救了明悦。
永绝后患，才是明啸最常见的手段。
萧策身上没有任何反抗的东西，在那么多枪口下，完全就是插翅难飞。
温聆早在很久以前就一直当萧策死了，不是死在她的手上，也该是别人。
十多条人命，萧策唯一能恕罪的方式就是死。
此时她预想的一切都发生了，她却没有一丝畅**。
她用力吸了一口气。
寒冷的空气顺着喉咙流窜至肺腑，她本来不冷，此时却觉得浑身都在发寒。
就这样吧，死在明啸手里，也好过死在别人手中。
温聆闭了闭眼睛，抬步继续往前走。
湖边，萧策手中的**落在地上。
刀刃上的血迹清晰可见。
但他的双手还安然的留在手腕上，只有右手手背擦破了一点皮。
那是被子弹划伤留下的痕迹。
萧策的右手在发颤，他满目震愕的抬眸。
明啸保持握枪的姿势，薄唇边勾着漫不经心的笑。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动，**在他的手中转了个圈，随后利落地回到他的掌心。
他没看萧策，目光而是看向温聆刚刚走的方向。
尽管温聆表现得对萧策很绝情，但他还是要亲自确认一下。
如果他看见她返回的身影，下一枚子弹会打中什么位置，他就不确定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萧策觉得伤口火辣辣的感觉消散了不少，明啸才转身离开。
他后知后觉自己成了试探温聆的筹码。
怒火在心口翻滚，他却没了再次和明啸对峙的勇气。
因为那只会给温聆招来麻烦。
他也深知明啸再开枪，可不是让子弹擦过他的手背那么简单了。
他是真的会卸了自己的双手。
温聆在岔路口站定，静静地等着明啸上来。
她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庄园，眼底隐有晦涩的情绪。
有脚步声靠近，她没回头，随后手被一只大掌握住。
“等久了吧？”
是她熟悉的男声。
“没有。”温聆淡淡回答，“夜间逛森林，也挺有趣味。”
她主动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你的手也很冷。”
她难得露出的温柔让明啸的眸子暗了几分。
他拇指微动，轻轻摩挲她冰凉的小脸。
温聆和他面对面站着，任由他的手指在她的侧脸游移。
她微微侧头，鼻尖蹭过他的食指和中指。
她的眼中骤然一凛，心也沉到了极点。
明啸的手指上，有开枪之后留下的火药味。
那一枪，真的是他开的。
明啸双目微沉，手指转而到了温聆的下颌，“闻到了？”
温聆对上他幽暗的眼睛，并没有因为自己被拆穿而表现出害怕。
她淡漠问道：“尸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