亿万哥布林,碾压高武很合理吧? 四百五十七章:我真为他们感到羞辱

巨鹰扇动翅膀,掀起的狂风卷起地上浮尘。

一时间烟雾弥漫,视线都模糊了几分。

沙尘扑打在脸上,带着粗砺的触感,叫人不由得眯起眼睛。

孙明几人身上的酒意霎时散了大半。

他心头一凛,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取水,猛往嘴里灌了几口。

白川两人也反应过来,连忙运转体内气血,加速化解酒气。

运输期间饮酒虽是常有人犯的忌讳,可一旦被巡查队抓个正着,轻则通报批评,重则记大过,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虽说巡查队平日极少深夜现身,更罕有这样突然降临营地的情况,但三人谁也不敢大意。

酒意可散,痕迹难掩,他们只盼着风沙声能盖过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

就在此时,巨鹰背上的数道身影纵身跃下。

他们身着深色风衣,衣摆在疾风中猎猎作响,声势逼人。

每人皆戴着宽大兜帽,微弱的光源自下而上映照,反而将他们的容貌藏得更深,只露出一道道冷峻沉默的轮廓。

唐莲月眼见三位主事还在全力运功散酒,不便立即开口,便主动稳步上前。

她稳住心神,朝那群身影恭敬行了一礼,声音清晰却不失镇定:

“第三运输小队唐莲月,不知巡查队诸位深夜莅临,所为何事?”

她话音不高,却字字沉稳,尽量不让心中的忐忑流露分毫。

领头之人没有回答,营地内死寂一片,所有人的呼吸声都轻了许多。

过了片刻,年轻,带着冷意的嗓音响起:“孙明白川三人何在?”

凑上来的丁大春和戒嗔身躯愣住,感觉这声音有些耳熟。

但一时间他们也想不起在哪听过,只能将疑惑压在心底。

“来了!”

将所有酒精排出的孙明三人快步走来,恭敬道:

“第三运输小队督查孙明。”

“队长白川。”

“副队长靳康。”

苏命的目光如刀锋般扫过孙明三人。

尽管他们已尽力驱散酒气,但那缕若有若无的残香还是没能逃过他敏锐的感知。

他眼眸骤然一冷,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怒意在胸中翻涌。

这些年轻人的长辈,无一不是曾在战场上叱咤风云、名震一方的英雄人物。

可到了他们这一代,肩负着至关重要的运输任务,非但没能恪尽职守,竟还敢在执勤期间饮酒作乐?

苏命强压着怒火,声音仿佛淬了冰,一字一句地质问:

“你们喝喝了多少?”

孙明心中猛地一沉,暗叫不好。

这巡查使的鼻子未免也太灵了,他们明明已经处理过了。

惊疑之下,孙明面上却强自镇定,连忙躬身辩解:

“大人您误会了。长途跋涉,肌肉酸胀难忍,我们只是用些舒筋活络的药酒擦拭身体,绝不敢违规饮酒。”

旁边的两人也赶紧附和,口径一致。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种事打死也不能承认。

“药酒?”

苏命重复着这两个字,看着他们事到如今还在百般抵赖、企图蒙混过关的模样,心中压抑的怒火再也无法遏制。

长辈的荣光、肩上的责任、眼前的苟且……

种种画面交织,让他彻底失去了耐心。

毫无预兆地,他猛然抬腿,一脚踹出!

孙明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力狠狠撞在胸前。

他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伴随着一声闷响,重重砸在身后一棵需两人才能合抱的大树上。

强大的冲击力瞬间摧毁了树干,木屑纷飞,巨树轰然断裂!

这突如其来、狠厉无比的攻击,让一旁的白川和靳康脸色骤变,又惊又怒。

白川下意识地厉声喝道:“你!你竟敢私自对同袍动手!你想上军事法庭吗?!”

然而,他的话音还未落,眼前便是一花。

只听“嘭嘭”两声闷响,白川和靳康甚至没看清对方是如何动作的,便步了孙明的后尘。

一前一后狼狈地倒飞出去,相继砸落在瘫软在地的孙明身旁,激起一片尘土。

三人瘫倒在一地狼藉之中,胸口剧痛,气血翻腾,脸上写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

苏命比他们高上整整两阶。

即便在六阶武者中也属于T0级别,更何况向下动手。

他一步步走到三人面前,冷声再问:“喝了多少?”

唐莲月三人对视一眼,没有贸然上前阻拦。

情况有些不对。

他们余光扫视四周,一道道黑衣身影已经接管整个运输队伍,并且当场拿出记录仪,一人记录,一人打开运输包裹。

难不成是军需物资上出了问题?

可明明是记录办案,此人又为何敢直接向队长他们动手,难道就不怕责罚?

“**……”

靳康挣扎着用手撑起上半身。

他脸上混杂着尘土与不甘,刚骂出两个字,一道腿影便已挟着风声狠狠抽在他侧脸上!

“嘭”的一声闷响。

靳康整个人被这股巨力带得重新砸回地面,一口血水当即喷溅而出,染红了面前的枯草。

苏命收腿而立,声音冷得像结了冰:

“押送期间喝酒,你们好大的胆子。”

他目光如实质般扫过瘫倒在地的三人,每念出一个名字,那目光便仿佛重了一分。

“白山白局长,”

苏命的声音平稳却极具穿透力,“为人稳重,细致入微,执掌郑城武道局二十七年,经手物资亿万,从未出过一丝一毫的差错。”

视线微转,落在靳康惨白的脸上。

“靳开年靳团长,性情是豪爽,江湖气重,可他比谁都清楚底线在哪里!

就算是他,也绝不会、更不敢在押送军资的任务期间私自沾一滴酒!”

最后,他看向试图蜷缩起来的孙明。

“孙天德孙长老,性格是固执,认死理,得罪过不少人。

但他惜才、护才,更深知大义为先!多少次危机关头,是他力排众议,把资源倾注给最有希望的年轻人!”

苏命眼前浮现出那三道深受重创,却依然挡在他面前的身影。

苏命踏前一步,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们,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沉重的锤子,砸在三人的心神上。

“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运输任务出了天大纰漏不知反省,值守期间饮酒作乐,被抓现行还谎话连篇!”

“你们父辈,祖辈用一生搏来的声誉、恪守的原则,就要被你们这样糟蹋玷污吗?”

没有歇斯底里的辱骂,但这冰冷而清晰的话语,却比任何鞭挞都更让孙明三人无地自容。

他们脸颊滚烫,羞愤欲绝,甚至连抬头对视的勇气都已丧失,只能死死盯着地面,仿佛要将头埋进尘埃里。

“呼!”

山间忽然起风,吹走天上乌云,露出明月,洒落洁白光辉。

笼罩苏命的兜帽被夜风吹下,露出那张年轻俊朗,却又遍布失望的脸。

“我真为老孙头他们,感到羞愧。”

苏命说。

守在一旁观望,准备随时升起遇袭烟花的唐莲月三人呆住。

记忆深处那如同魔王般的人影浮现,与前方那身影渐渐重合。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