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把刘国军带走的时候,秦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聿战看着她四处张望的神色,问,“找他么?”
“……”这该怎么解释?
确实是在找他。
好歹刚才秦恒帮她们挡了一下,要是换做别人,她俩估计得被塞进车里了。
“刘国军刚才道歉的时候他已经走了,死不了。”聿战。
“哦……”
“担心他?”他问。
“……没有,只是觉得应该感谢一下。”
“有机会确实得感谢他。”聿战偏头问,“有没有受伤?”
“没有。”
“那就回家?”
“好。”
洛姝想解释什么,聿战搂着她的肩便往车里走去。
甘长安刚刚只不过是去上了个洗手间,便看见了刚才的那一幕。
身后的沈言已经带着俞于离开了,只留下陆旻一个单身汉。
刚才魏茜茜已经自己打车回去,跟他连声招呼都没打,看来她还没醉。
他双手插兜,叹了一口气,也叫了个代驾。
“刘国军可真无赖。”洛姝坐在车上愤愤不平,“好在晨曦的钱是你们帮追回来了,要是她真一个人单枪匹马地去要,那肯定得吃亏。”
“袁晨曦可不会让自己吃亏。”聿战笑笑,“你以为她为什么跟你说这件事?她明明可以自己找我。”
可她不敢,她怕聿战。
袁晨曦精明得很,从小到大,只要她想要的就没有她得不到的。
除了聿战。
洛姝恍然大悟。
*
秦恒垂着脸,打开那扇微微吱呀的房门,徐灿闻声从厨房里端着一碟菜迎了出来。
“你回来了……”徐灿的目光落在他红肿的嘴角上。
她急忙将手中的饭菜放到桌上,朝他走来,心疼地摸着他的嘴角。
“怎么,又遇到难缠的老板了?”她拧着眉。
“嗯。”秦恒淡淡回应。
徐灿已经习惯了,秦恒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冷淡,只是有时又感觉他是那么的温柔体贴。
他好像是一个没有喜怒哀乐的男人,从没见他真正笑过。
“你先坐一会儿,我给你拿药。”徐灿折返回客厅,从抽屉里拿出药膏。
秦恒坐在已经磨得泛白的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她。
徐灿长相普通,只是那双明亮的眼睛和她甚是相像,她身上那股干劲儿和当初刚认识洛姝时一模一样。
徐灿坐到他身旁,小心翼翼给他涂着,嘴里不停喃喃细语,“实在不行就别干代驾了,那些客人每次一喝醉就打人,这个钱不挣也罢。”
“跟着我委屈你了。”秦恒。
徐灿无父无母,秦恒对她好,这些倒没觉得有什么,能和他在一起也算是有一个完整的家了。
虽然两人挤在这个不到五十平方的出租屋里,但该有的都有了,生活也算是有了个起色。
“不委屈。”徐灿笑笑,收好手中的药箱,“好了,吃饭吧,菜都凉了。”
“好。”秦恒坐在沙发上,拿着在茶几上已经备好的碗筷,开始吃今天的晚餐。
洗过澡,回到房间时,便看见徐灿正坐在床上看书,手中拿着一张带着些许磨损的照片。
秦恒怔愣了几秒,走过去,将照片夹回书里,夺过她手里的书。
“我心里有人。”他语气淡淡说,“之前就跟你说过了,我和她不可能,现在你也知道了,所以如果你介意,明天你可以搬出去。”
徐灿起身展开双手,搂着他。
“今天我路过那家清吧,我都看见了,其实刚开始我见到她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你看她的眼神,那眼神和你看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那时候还我就已经开始怀疑了。”
徐灿搂着他搂得更紧。
“你喜欢她很正常,她那么优秀,换做我我也喜欢她,既然你都放下了,我又怎么会介意?”
她是秉着安安稳稳过一生去的。
“谢谢。”秦恒伸手回应她,将她搂在怀里。
这本书是洛姝送给他的,他从来不允许徐灿翻阅,徐灿知道里面藏着秘密,今天忍不住便翻开了,没想到还真是关于她的。
徐灿起初心里还是有些难受的,但听到秦恒这般坦白,也就觉得没什么了。
谁过去还没一段回忆?
洛姝大概是秦恒心里那道过不去的坎吧。
*
翌日一早。
洛姝身旁已没了余温,才七点,聿战就已经出门了。
她看了看手机,手机里没有他的消息,她不禁给他发去消息。
【聿先生,早啊。】
等了几分钟,没见他回消息。
她便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完毕,简单地吃了个早餐便往工作室去了。
“你家先生去哪儿了?”洛姝问正在开车的甘长安。
“不知道。”
李管家也在家,昨天晚上他忙到半夜才回床上休息,这估计是一大早自己开车出去了。
洛姝来到工作室的时候俞于已经和袁晨曦在安排装广告了。
“冷先生一早也来了,在茶室里。”章芯手中提着一壶已经泡好的花茶,“这是冷先生泡的。”
“好,去忙吧。”
章芯点点头,把花茶端到外面的石桌上,招呼着她们过来歇会儿。
洛姝走进茶室,便看见冷西沉正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
她默默地退出了茶室。
这时,魏茜茜打来电话,洛姝上了后院的工作室,边接电话边准备昨天没做完的衣服。
【冷西沉的事,我托爷爷联系了他以前的同事,不过他现在在国外,是国外知名的专家,你们抽空做一下他的思想工作,看看他什么想法,我爷爷那位朋友脾气古怪,行程也满,约了就必须得做。】
【我这边试一下,你有空也在陆旻那里问一下,陆旻跟他聊可能比我们跟他聊会好一些。】
【……】魏茜茜沉默了一下,【还是让聿战去问吧。】
她也实在不会跟陆旻找话题聊。
陆旻说话不好听,一开口准能让人生气,搞不好等下还以为自己喜欢冷西沉。
魏茜茜脑袋一团混沌。
【行,谢谢你了茜茜!】洛姝。
【客气什么。】
挂掉电话,洛姝手中的工作停了一会儿。
要是就这么直接跟冷西沉说,他肯定会认为是她们介意他脸上的伤疤,这也许会让他更加难受。
要怎样说才能让他心甘情愿去接受?
洛姝抿着嘴。
以冷西沉这种实力,其实他早就有能力去做这件事,根本不需要他们插手。
只是他一直迟迟没有去修复。
他心里的那道坎始终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