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过分可爱,暴君夜夜难眠 第19章 陛下的赏赐

往常萧琚会直接越过她,进入内室更衣。

姜末不必贴身侍候,只需递衣服、收衣裳,再交给门外小太监送去清洗即可。

今日陛下却停了一刻。

姜末不解,大着胆子抬眸看去,试探性地问道:“陛下,是否要……”

话还未说完,她先触及陛下的目光,电光石火间又想起昨夜种种,陛下在某一刻时,居高临下地也曾这么看她。

不是惯有的冷漠,冰冷的眼神。

姜末心乱了两拍,心虚的立刻垂下视线,不敢再看,话音也弱了下去,“先更衣…?”

哪里还有刚才迎上来的欢喜明朗。

像是茉莉被霞光染红。

娇娇颤颤地收拢了花瓣。

帝王的眼眸微微暗了瞬,抬脚朝内室走去,扔下一声冷淡的命令,“上茶。”

姜末应是,进了茶房后,她背着人,用手背压着面颊的红温,一手压着胸口怦怦乱跳的心。

暗暗警戒自己。

陛下不过看了你一眼,胡乱紧张什么!

昨晚是昨晚,今日是今日,刚才险些连当差的规矩都忘了,是又想挨手板了?

好不容易平复后,端茶再进书房,陛下已换好衣裳坐在书案前批阅今日的折子。

姜末放下茶盏。

退开时,听见陛下的声音响起,“地上和后头的折子都是你整理的?”

姜末回是,有些紧张地站着。

这些日子她收拾书房时,陛下不曾说过什么,她便认为陛下是默许的,今日忽然问起来,又怕陛下恼怒,她未经禀报擅自动了折子。

她紧张时,唇角会抿起,这个动作连她自己都不知,却落入了萧琚的余光之中。

帝王端起茶盏,淡淡道:“收拾得不错。”

姜末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刚才还紧张抿起的嘴角灿烂地扬了起来,连着眼睛也敢直视陛下了,“谢陛下!”

杏眸弯弯,眼底细碎而温柔的光在流转。

望着人的眼神高兴得如此纯粹。

萧琚因小宫女的眼神短暂晃了神,再开口时,嗓音有些低沉,“为何如此高兴?”他不过随口说了一句罢了。

姜末的眼眸明亮,毫不犹豫答道:“陛下为国事操劳,奴婢做的事情哪怕能帮忙陛下一点点忙,令陛下觉得轻松一些,奴婢便觉得开心!”

待说完后,姜末才反应过来自己忘乎所以。

怕陛下又要罚自己失了规矩,先一步请罪:“奴婢失言,请陛下恕罪!”

她屈膝行礼。

眼睑下压,掩住了那双澄澈欢喜的眸子,只有耳垂上的坠子在微微晃动。

萧琚移开视线,从腰间解下一样东西扔了过去。

“赏你的。”

姜末连忙伸手接住。

东西稳稳落在掌心之中。

低头看去,是一块吉祥青云汉白玉玉佩,洁白无瑕,置于掌心,仍残留着陛下手中的温度,微微发暖。

不算贵的赏赐。

但却是姜末前世、今世头一次收到陛下的东西。

她双手掌心合拢,端端正正地福身谢恩:“奴婢谢陛下赏!”

萧琚专心批阅奏折,姜末悄声退到一旁,背过身去,打开手掌,爱不释手地轻轻**玉佩上雕刻的纹路,上面刻的是吉祥与青云,正如她盼望陛下这一世能吉祥如意。

姜末的嘴角微微扬起。

她怕收在袖子里,会不小心磕碰到,因而收进胸口妥协存放。

这是她得的头一份赏赐,亦是这一世的好开头。

她自然要好好珍藏。

因这一块玉佩,姜末这一日逢人都是笑盈盈的。

连前来送膳的小裕子都看出来了,问她:“姐姐是遇上什么好事么?”

姜末捧着面颊,杏眸弯弯地摇头否认:“有么?没有啊。”

这副言行不一的模样,莫名可爱。

萧琚在书房中伏案忙到傍晚,将今日送来的折子批了七七八八,这会儿姜末正往箱子里搬,贴上封条后,由太监抬了送去内阁,内阁负责下发。

剩一些言之无物的请安折被萧琚留在一边。

他起身,要从书桌旁的藤筐里取出折子继续处理,才看见上面贴了小小的条子,上头写了奏事二字,顿了顿,又扫了眼其他几张条子,在另外三个藤筐里翻了几本折子,发现都没有分错的折子。

当日送来的折子,内阁会按照轻重缓急分类。

她所写的‘奏事折’为重,放在最上。最底下的就是请安折。

当天的折子能轻易区分开,但地上这一堆折子却已经乱了顺序,她能准确区分出来,显然识字不少,字条上字迹见的结构也颇有章法,甚至还能懂得分成‘奏事、奏安、谢恩、贺折’这四类。

他记得祈均说,她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是被亲眷卖入宫中。

但能在京中读书识字的女子,怎会轻易被亲眷发卖?

“陛下要找什么折子?”姜末送太监出去,回书房时,看见陛下在藤筐旁,手里拿着好几本奏折,忙快步上前。

萧琚起身,清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是谁教你认得字?字写得也不错。”

小宫女又得了夸奖。

却不像刚才那样笑得灿烂。

像是想起了其他什么事,眼神虚晃了下,才佯装无事地回道:“陛下您忘啦,自您登基后,要求入宫的太监、宫女都要认字、学写字,奴婢蒙带教嬷嬷疼爱,一直学到进入庆元殿之前呢。”

两世的带教嬷嬷虽然也教她们认字、写字。

教的都是最常见的字。

而她认识的每一个,会写的字,都是陛下您教的。

姜末努力伪装着自己的表情。

可她的伪装如此拙劣,一眼就被萧琚识破,“认字、写字都是入宫后学的?”

姜末颔首,不敢对视,“是。”

“给折子分这四类的法子,是你想出来的?”

姜末喉间微涩。

她不敢在人前想起前世那五个月在庆元殿的日夜,怕自己反复审视当时自己的胆怯懦弱,怕自己会止不住心疼前世被大家当成‘暴君’的陛下。

可这会儿,记忆抑制不住地在眼前一遍遍闪现。

她蹲下身,各拿起一本折子,在陛下面前展开,手指着起头的字,垂眸,低声将早已准备好的回答说出口:“是奴婢在整理折子时无意发现的,请安的折子上有安字,谢恩的折子上有叩首、叩谢这几字,贺折上有恭贺、大喜这样的吉祥字,没有这些字的,奴婢猜就是向陛下回禀要事的。后又请教了祁公公,才分了这四类。”

……

‘奴婢蠢笨…不认得这些字…’

她捧着一堆折子,颤颤惊惊地站在书桌前,脸已经怕得煞白。

书桌前阴鸷的男人脸色极冷,却不曾申斥她,也没有罚她。

而是冷冷的告诉她更简单的辨认方法,‘贺折的字迹大多洋洋洒洒,请安折上的字是最大的,谢恩折字是最多,奏事的折子字少、字迹端正。’

……

“原来如此。”

耳边与记忆里相似清冷声撞在一起。

“那你又因何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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