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瓣相触的瞬间,陈清漓脑中一片空白。
不是想象中的温柔试探,而是带着狂风骤雨般掠夺气息的深吻。
他一手仍紧紧扣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却已不知何时抚上了她的后颈,迫使她更贴近自己,加深了这个吻。
像是压抑了太久的情愫,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那吻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也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深情,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揉碎了,嵌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陈清漓忍不住松开抓住他衣领的手,揽在了他的脖颈。
此刻衣料摩擦间带起的细微声响,都成了点燃燎原之火的火苗。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变得更急了,噼啪作响地砸在屋顶和窗棂上,如同为他们此刻的失控敲打着激烈的鼓点。
烛火在墙壁上投下两人交缠的影子,将这一室的隐秘情动无限放大。
就在陈清漓感觉自己快要窒息,意识在滚烫的漩涡中沉浮之际,商寄寒却猛地放开了她。
暖阁里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呼吸声和窗外愈发喧嚣的雨声。
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蜜糖,弥漫着无声的硝烟。
商寄寒从她的脖颈处抬起头,呼吸沉重的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目光仿佛要将她此刻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
“早点睡。”
然后,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大步走向门口,推门而出。
冰冷的夜风裹挟着湿气瞬间涌入,吹散了暖阁内暧昧的暖意,也吹得烛火剧烈摇曳,几乎熄灭。
“呵!”
陈清漓看着落荒而逃的某人,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碰了碰自己微微有些刺痛的唇。
商寄寒几乎是撞**门冲入雨幕的,冰凉的雨水瞬间浇透了月白色的衣袍,紧贴在皮肤上,带来刺骨的寒意。
这寒意却远不及他心头那团灼烧理智的烈火带来的冲击。
他背对着紧闭的房门,高大的身影在廊檐灯笼昏暗的光线下微微颤抖。
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滚落,胸腔里那颗心狂跳得几乎要破膛而出。
方才唇齿间残留的温热柔软与清甜酒香,像最烈的毒药,侵蚀着他的每一寸神经。
商寄寒走了以后陈清漓很快就睡了,反而是商寄寒大半夜都没睡着。
翌日清晨,雨过天晴。
陈清漓是被窗外清脆的鸟鸣声唤醒的。
她睁开眼迷糊了一会儿,坐起身伸了个懒腰,拢了拢散开的衣领,脖颈间隐约露出昨夜商寄寒留下的红痕。
“姑娘起了吗?”门外传来老妇人的声音。
“起了。”
陈清漓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老妇人推门而入,手里捧着一套崭新的衣裙:“这是今早刚送来的,姑娘试试合不合身。”
陈清漓心头微动,低头看着手中的衣裙,竟是她平日最爱的淡青色。
换好衣服后,她在铜镜前转了一圈,尺寸分毫不差,连腰间的系带都恰到好处。
“姑娘真好看。”老妇人赞叹道,“主子在花园等您用早膳呢。”
陈清漓洗漱过后跟着老妇人往花园凉亭去,商寄寒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
“衣服还合身吗?”他问道,声音比往日低沉了些,看着她的目光带着深意。
陈清漓点点头,泰然自若的在他对面坐下,仿佛昨夜什么都没发生。
桌上摆着些早膳,还有一碟她最爱吃的桂花糕。
她夹了一块,小口品尝,甜而不腻,正是她常去的那家铺子的味道。
“昨夜......”商寄寒忽然开口。
“吃完早膳早些回宫。”陈清漓出言打断他。
两人沉默地用完早膳,便赶紧往皇宫赶,商寄寒错过了早朝又落下了不少公务得回去处理。
安静的到了皇宫,陈清漓看也不看商寄寒,便下车悄悄回了永宁宫。
商寄寒看着她走远,有些拿不准她的意思,明明昨晚她也没拒绝,怎么感觉一觉睡醒两人距离又远了。
商寄寒望着陈清漓远去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
陈清漓回去后洗漱一番又睡了一会儿,等到午膳的时候她远远就听到萧钰宸的声音。
“母后!”
清脆的声音从殿外传来,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下一秒就见一个明黄色的小身影风风火火的冲了过来。
“怎么了?”
陈清漓搂住他扑过来的小身子,捏了捏他软糯糯的脸,柔声问道。
“母后,皇叔今日居然缺席早朝了?”
萧钰宸将嘴偷偷摸摸的凑到陈清漓耳边说道。
陈清漓勾起嘴角笑着说道:“是吗?许是摄政王有要事耽搁了吧。”
萧钰宸歪着头,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好奇:“可皇叔从不缺席早朝的?”
柳嬷嬷:“太后,摄政王来了。”
“让他进来。”
陈清漓脸上并无异样。
“皇上原来在这。”
商寄寒一袭玄色官服跨入殿中,腰间玉带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他的目光在触及陈清漓时微微一顿,又若无其事地转向小皇帝:“兵部有紧急军情,请皇上移驾御书房。”
“每次我来找母后,皇叔都有事找朕。”
萧钰宸皱巴着脸,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显得有些不情不愿。
陈清漓看着儿子委屈的小脸,心中不由一软,轻轻抚了抚他的发顶:“钰宸乖,国事要紧。晚些母后让人给你送最爱吃的杏仁酥去御书房可好?”
萧钰宸眼睛一亮,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陈清漓的衣袖:“那母后要说话算话。”
临走时还不忘偷偷瞪了商寄寒一眼,显然是对这位皇叔打断他与母后相处的时光颇有不满。
待小皇帝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外,殿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陈清漓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目光落在窗外的海棠树上,刻意避开了商寄寒的视线。
“太后昨夜睡得可好?”
商寄寒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带着几分试探。
“托摄政王的福,一夜安眠。”陈清漓放下茶盏,指尖在杯沿轻轻划过,“倒是摄政王,看起来似乎没休息好?”
商寄寒闻言不由得看着她叹了一口气:“不过是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