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化工如果**案是真的，马松又这么重视马强，那马强肯定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事儿，而越是这样，杨明就越要找个理由把马强给办了。
现在马松很着急，那么孙青禾也一定坐不住，要不然马松不会这么低声下气地来给自己道歉，而且他们已经急了。
急就好，就怕他们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那才没办法。
于是杨明盯着马松的脸冷漠地说道：“马总，人家都杵到我脸上来扇我巴掌了，一句简简单单的道歉就想把这事算了？没那么简单吧！传出去还以为我这个人好欺负，你说是不是？”
“不过我也不是不讲情面的人，陆晓燕的绑架案，还有我自己的那起栽赃陷害，幕后都是有主使的，这就证明，咱们这里涉黑情况很严重啊。我本身就是个嫉恶如仇的人，特别看不惯那些嚣张跋扈、目无王法的社会混混。马总你是一个成功的企业家，一定也不想这样的社会渣子为祸一方，对不对？如果能在我任期间，把这帮人一网打尽，老百姓肯定欢欣鼓舞，你说是不是？”
马松脸色极为难看，可丝毫没有办法，更不敢出言反驳，强忍着问道：“杨镇长，难道就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吗？”
“没有！”杨明冷漠道，“这帮社会毒瘤，必须清除。马总如果有什么情报，可以反馈给我，也可以反馈给陈所长！如果提供了有价值的线索，我一定建议陈所长给你颁发锦旗！”
陈所长，自然就是跟着沈辉查陆晓燕案的陈浩。案子破了之后，他和沈辉立了功，乘良镇派出所原所长周文州已经被撤职了，而沈辉现在被提拔到了常务副局长的职位。
按规定，原本沈辉这个刑侦队队长是不能在当地胜任局级干部的，但有陈鹤保驾护航，沈辉留了下来。
在公安系统，陈鹤能用的人不多，王海峰的亲信，对他来说就是亲信，所以便给市局施压，也让陈东发了力，这才把沈辉抬了上来。虽然受丁卫领导，但手里也抓着实权，起码没人敢明目张胆地胡作非为。
在公安系统留自己人，是为了配合查案，因为后续明面上，也是要查案的。
看到杨明强硬的态度，马松知道马强是保不住了，只能应了一声，脸上挤出一丝笑，点了点头：“好的杨镇长，我会注意的！”
“我还有事，就不送了！”
离开镇**，马松在实在没办法的情况下，当晚把马强喊到了会所，两人见了一面。
会所包厢里的灯亮得晃眼，马松指间的香烟燃了半截，烟灰摇摇欲坠，却迟迟没弹。马强坐在对面，搓着手，脸上带着惯有的痞气，眼神里却藏着不安：“哥，这么晚叫我来，是不是杨明那边松口了？”
马松没接话，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发出滋啦一声轻响。他抬眼看向马强，那目光里没有往日的从容，只剩一种近乎疲惫的决绝：“没有。”
“强子！”马松深吸一口气说道，“这事儿，需要你出来扛了！”
马强脸上的笑僵住了，猛地站起来：“哥！什么意思？”
“坐下！”马松低喝一声，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火气，“这是老板的意思！工厂要复工，不能再拖了，杨明咬死了不松口，你去自首吧！”
马强的脸瞬间难看了起来，嘴唇哆嗦着：“哥！我们可是手足兄弟啊！”
“你以为我想吗？姓杨的那小子摆明了要搞你，我们只能认怂！你去扛，这是最好的办法。”马松的声音沉了下去，他顿了顿，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每一下都像砸在马强心上：“你去自首，把陆晓燕绑架和栽赃杨明这两件事认下来就行，然后再安排几个人跟你一起，进去之后互相也有个照应。其他一个字也不能提。不过也没事，你是我兄弟，我对你也放心！”
“真的没办法保我？”马强不甘心地说道。
“我保不了你不蹲监狱，但我能保你在里面不受罪，保你家人平安。”马松看着他，眼神冷得像冰，“你妈和老婆孩子我会照应，你不用担心！这件事，你不扛，就是我扛。现在的局面很乱，我要是进去了，你应付不来的！你清楚，要是出了纰漏，后果会有多严重！”
包厢里静得可怕，只有空调出风口微弱的声响。马强盯着马松眼底那抹不容置喙的冷意，喉结滚了滚——他当然知道这不是吓唬。真把马松逼到绝路，别说保家人，自己这条命能不能留全都是未知数。工厂里见不得光的事，自己知道得太多，真要被杨明顺藤摸瓜查下去，怕是连收尸的人都找不到。
他猛地灌了口桌上的残酒，烈酒呛得眼眶发烫：“哥！我知道怎么做了！”声音带着没压下去的颤音，“帮我照顾好家里……尤其是我妈，她心脏不好，别让她知道这些糟心事。”他攥紧拳头抵在桌沿，指节泛白，“你放心，什么该烂在肚子里，我比谁都清楚。”
“好兄弟！”马松拍了拍马强的肩膀：“你自己挑几个人，跟他们交代清楚，准备好了，就去派出所吧！”
“知道了！”马强应了一声，虽然不甘心，但他知道马松说的是对的，他进去，要比马松进去好得多。
马强摔门而去时，走廊里传来酒瓶砸碎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马松重新点燃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拿起手机，把马强准备去自首的事儿告诉了孙青禾。
孙青禾应了一声说道：“最重要的是要信得过。”
“放心吧老板，他和我都是马庄的，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心里也分得清轻重，杨明也只不过是出口恶气而已。”
“那样最好！”孙青禾应了一声说道，“我会给他找好律师，他又是自首，应该蹲不了几年，你让他放心！”
“明白！”
“还有！”孙青禾强调说，“工厂要尽快复工，那边已经拖很久了，找机会尽快出货。”
“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马松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眼底闪过一丝阴狠。马强这条胳膊，现在不得不砍了，但只要青禾化工没事，总有再长出来的一天。
至于杨明……他捏紧了拳头，这笔账，迟早要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