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离京时,阿野一字未发,但低头强忍泪水和心碎的表情都被李仁看在眼里。
合欢,是阿野第一次动心之人。
是年少不可得的人。
侍人也能成亲,但等桂忠爬到顶级大太监的位置上,那个人也不可能是合欢了。
……
凤药再次找到桂忠,问他道,“你收到五殿下的来信了吧。下次再有什么行动,先告诉我。”
“所以?你要凌驾于皇上之上?”桂忠勾着一边唇角,不管看谁总带着几分蔑视似的。
他总能轻易挑动凤药的怒意。
“早上皇上下令叫我秘密处死明玉。”
“晚上明玉就跑掉了,我这个蠢货还要不要活?”
“我可以听你的吩咐。但你的吩咐危害我的性命时,我会先顾及自己的性命。”他缓慢而笃定地说。
“殿下那边我会回信。他该听听两面之辞。”
他微微向凤药一躬身,姿态美好转身飘然离去。
“合欢。”她脱口而出。
正在向上缓步而行的人僵在台阶上,似乎不信自己的耳朵。
“想保住合欢的命,就乖乖做个好奴才。”
“你太急着做主子了。”
他的身影停滞,呼吸急促了些,但他没回头,只是顿了这么一下,便继续向上走去。
……
玉郎知晓东监御司门口有许多暗探。
他改变策略,盯上其中一人。
这人来来回回许多次,定然知道其中机密。
而且玉郎身为特务中的高手,跟踪此人竟然跟丢过。
此人也是个中高手。
看好这人来去路径,以及落脚点,玉朗没急着动手。
他如一只盯上猎物的蜘蛛,张开大网,等着男人落网。
在男人离开落脚之处时,玉郎趁机潜入他的住处。
如料想的一样,落脚点没有任何能辨认身份的东西。
连衣服也都是街面上成衣店中大批买卖的衣物。
闻起来没有任何特别的气味。
床上除了一床被子别无他物。
桌上及桌斗内没有一张带字的纸片。
这个人不止是高手,而且性子谨慎。
玉郎并不着急,他知道只要是人,一定有弱点和破绽。
所谓高手,不过具有更谨慎、更小心的意识,更高的警觉性。
而且不会小看任何不起眼的对手。
就如这男人本身。
他是个特务的上好材料,若玉郎挑人,也会挑他。
一个丢到人群里,马上泯然众人的角色。
一个小人物。
一个高级伪装者。
一想到自己上次在街市上能跟丢此人,玉郎就想笑。
在他担任绣衣直使期间,类似的失误几乎为零。
这男人挑动了他的兴奋。
玉郎摇摇头,小心检查自己有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好在这个男人似乎对落脚点很有信心,所以地上并没有洒细细的香灰。
门窗桌屉上也没有绑头发、丝线。
但他敏锐地注意到屋内一些物品摆放太过刻意。
比如明明没有纸,却有个带盖子的墨盒,盒角放的位置很奇特。
还有枕巾上的褶皱、被子堆放的形状、简陋的屋里放着个鲜亮贵重的锦盒。
玉郎不敢在屋里大肆翻找。
对方的确做的不错,这些事项,从前训练影卫时都会交待。
绑丝线、洒香灰都很初级,诱惑追踪者留下痕迹,更高级的做法就是男人这些做法。
但对玉郎来说,这些都过于明显。
更能印证玉郎对男人的推断。
对方如若发觉被人跟上便会更换住宅,设计出更难追踪的路线。
甚至走暗道。
玉郎不愿给自己找麻烦,要是放在从前,他可能想一较高下,故意惊动男人。
现在他只觉得累。
于是,他悄然离开,想了个连环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