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愫惜在玉珠落胎那晚,趁乱翻遍李嘉的书房。
她目的明确,所有李嘉与曹家书信。
终于找到一封信中夹着曹家给李嘉的曹家军布兵图。
她将此信件全部窃走,第二天就寄给了李仁。
之后,她认为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需尽快离开王府。
待李仁与李嘉斗起法,她大约难逃一死。
于是愫惜假称自家于水灾中走失的亲戚死里逃生。
她又哭又笑,拉着李嘉的衣袖,“除了殿下,愫惜又有亲人了。”
她求李嘉放自己回南,她想看看亲人。
李嘉这样的心肠哪会不同意,和绮眉商量,那时绮眉正因荷包一事心烦,管不了这么多。
见李嘉有心放人,便同意了。
愫惜说不必叫人跟着,她从小在外闯荡,什么没见过,带够盘缠就好。
李嘉也不亏她,给她一大笔钱。
愫惜第二天一早,在府门口与李嘉道别,独自骑马,启程回青州。
那是个很普通的早晨,愫惜看着自己的“夫君”如一株挺拔的白杨,立于府门前,风姿卓然,向她招手。
他身后王府的绿色琉璃瓦在初冬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天空蓝得透明,映衬得李嘉如画中人,极美极优雅。
自此诀别,夫君。她心内向李嘉诀别。
一抖缰绳,任马儿风卷残云般驰出去,吹干了眼角那滴泪。
……
凤药回到落月阁,书桌上放着一封信,信上熟悉的字迹让她心头一缩。
那是李仁。
她怀着矛盾的心情拿起信件,想必信中是怪罪她的言语。
她违背了约定。
两人此前议定,除掉十四皇子或德妃,推给六皇子。
哪怕只让他有嫌疑即可。
十四爷没了,谁嫌疑最大?
谁最有可能被立为太子,谁嫌疑最大。
临到事上,凤药不忍向稚子下手,连流言都已散播开,说皇上要立老十四。
一切都准备妥当,她没动手,结果功亏一篑。
她拆了信件,李仁并未有一字责怪。
满纸是对她的思念,想念她做的羊汤面和肉包子。
想念仁和殿中的时光。
凤药心酸,知晓李仁真正想要的,是回京城。
青州那种地方比起京城,是天壤之别。
凤药合起信,闭目思索——
皇上不开口,李仁定然回不了京城。
如何才能使皇上唤李仁回京?
她慢慢睁开眼睛——帝王的猜忌之心便是李仁回京的捷径。
终于等到皇上召见。
凤药迈着轻盈的脚步来到登仙台,向皇上请安,将手中小食盒放下。
里头是她包的馄饨。
皇上闻到鲜香的气味,展颜道,“你问过桂公公,知道朕最近食欲不佳?”
“其实臣女在落月阁备了锅子与羔羊等食材,眼见起了北风,这样的天儿,吃锅子最合适。”
“不知皇上可有雅性?臣女还在棋谱上看了个无法破解的棋局,皇上有没有心情用了膳再对弈一局?”
皇上听着北风扑打窗子,想着今天本来无聊才召见凤药清谈。
没想到她安排得周全,便点头,“好久没放松过,那就起驾。”
……
落月阁温暖舒适,布置得简单雅致。
“羊羔是新鲜的,油碟臣女亲自调味,皇上让小桂子试试吧。”
皇帝招来桂公公,全部试过,与凤药两人相对而坐。
凤药表面微笑着,心中诧异。
从前皇上每听她说要桂公公试菜,都只笑笑,从未这么做过。
现在连她这里的吃食都让皇上不放心了吗?
转念一想,这也是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