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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背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茜茜。”
“嗯？”
“爸爸叫妈妈什么？”
茜茜说：“欢欢，宝宝，迷糊怡。”
她说着，扬起小脸补充：“妈妈叫爸爸陈忽悠。”
“老徐，忽悠是什么？”
老徐不知道，老徐被你吓傻了。
要不是腿上躺着周周，他跑不开，徐家义能当场抱着茜茜奔下楼去。
别的他还能解释，或许是许家人跟孩子说的，但是迷糊怡和陈忽悠这种说法，显然不可能是许家人说的，就连他都没说过。
而且茜茜太小了，除非亲眼所见，他很难相信茜茜能说这么清楚。
草。
真有鬼？
抱着孩子，他只能强装镇定。
许久过去，茜茜睡了过去，但睡得不安稳，小脸通红，鼻子也不通，呼吸起来像小猪一样。
他用脸贴着小丫头的额头，感受到滚烫的温度，又急又担心。
终于，想起神棍说的话，他小心把茜茜放下，然后把周周挪开，下楼去拿了冥纸上来，然后回到阳台上。
期间，他点了根烟，一顿猛吸。
随着冥纸和符咒的燃烧，他坐在台阶上，嘴里念叨：“差不多行了，你们俩去别处折腾行吗？茜茜经不起你们折腾，这都病了几天了？”
“以前你们俩就不靠谱，这都当爹妈了，能上点道儿吗？”
说到这儿，他也不怕了，盯着漆黑空地，提高音量：“尤其是你，许怡欢！”
他话音刚落，一阵风吹起。
冥纸灰烬被吹得到处都是，贴着地面打转儿。
忽的，风大起来，灰色纸圈儿被吹向天空，阳台上干干净净。
徐家义独自站在昏暗光线里，面无表情。
数秒之后，又一阵风吹起，直直地朝他扑来，吹得他身上睡衣直往后跑。
但很快，彻底趋于平静。
院子里蝉鸣传来，打破安宁，仿佛刚才那几阵风都是他的错觉。
徐家义却冷不丁想起，许怡欢生气时的样子，常常是把他骂一顿，然后气鼓鼓地扭头就走，走到一半，又重新跑回来，实在气不过，对着他又呸一声，然后再彻底走掉。
指间传来烫觉，他低头一看，是烟烧到尾部，快烫到手指了。
他拧拧眉，低头将烟按灭在了烟灰缸里。
又隔了一会儿，他回到屋内，发现茜茜睡得安稳多了，温度好像也退下去一些。
臭小子调整了睡姿，跟茜茜睡在同一个枕头上。
听到动静，两小只咂了咂嘴，熟练地抱住对方，美美睡去。
徐家义松了口气。
睡意全消，脑海里全是跟许怡欢、陈景辞相处的细节，他不得不拿着手机回到阳台上。
打开一看，有好几条短信。
发信人：小玉。
心下安定，他想都没想，打了电话过去，对面很快接了。
那时候的通讯比起二十年后差远了，电话里的声音，也不够清晰，总是带着一股收录机的失真味道，但在平静的夜晚里，却更像是隔着遥远时空的梦幻传音。
“喂？”
女人声音倦懒，显然是刚睡醒。
徐家义又点了根烟，他坐长椅上坐下，倾身向前，低声道：“吵醒你了？”
女人轻哼：“明知故问，现在几点啊，这时候打电话给我，你说会不会吵醒我？”
徐家义扯动唇角，实话实说：“本来不想打的，没忍住。”
女人嘁了声。
她那边传来开灯的声音，旋即问他：“你不是说茜茜生病了吗？怎么还有空给我打电话？”
“刚把她哄睡着，我睡不着了。”
“干嘛，你也要哄睡啊？”
男人轻笑。
“要的话，你来哄吗？”
“滚蛋，想得美。”
他猛吸一口烟，想到她现在的样子，大概是穿着吊带睡裙，懒洋洋靠在枕头上握着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