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顽,你脑子里除了睡睡睡,还能不能有点儿别的?再说,我什么时候说要把我儿子改成别人姓氏了?都说是我儿子了,法律上没规定是随父亲还是随母亲姓氏,我生的,就不能随我?”
李顽怔了下,缓声问道:“改姓霍?”
霍满月把脖子一梗:“对!我十月怀胎,跟我姓天经地义。”
如果是从前,李顽会直接一口拒绝,在自古以来的父权制度下,他理所当然吃着男权社会的红利,女人怀胎生育承担大部分育儿活动,可养育出的崽还要跟着父亲的姓,这种不合理的普遍现象几千年来对男的来说不要太爽。
霍满月忽然突发奇想的要从他嘴边把这红利抢走,他肯定是要撸起袖子争一争,但刚才,他误以为霍满月要让李延和姓司的一脉相承,他快气疯了,震天震地的最重打击都经历过了,如今误会解除,虚惊一场,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和霍满月争什么。
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只要别让李延姓司,其它的,他都行。
李顽的底线一再降低,心理承受力在霍满月的反复挑衅下一强再强,他眨眨眼,又问了她一次:“只改成你的?”
“废话!”霍满月结结实实白了他一眼,更觉得他有病了。
现在的李顽如同惊弓之鸟,他才刚稍微松口气,又想起什么,说:“你要把儿子改成和你一个姓,其实你也有要和我划清界限的意思吧?为什么,是不是司衍在背后教唆你的?”
到了这个节骨眼,他仍愿意将所有的错都推到别人身上,如果这时候霍满月承认,这一切都是被司衍花言巧语的游说,她的反常,都是被司衍带坏了,对现在的李顽反而是种解脱。
这样的话他就能理所当然将所有矛头指向司衍,他可以替霍满月摘得干干净净,但前提是她自己得配合。
偏偏霍满月她不配合。
她不承认亦不否认,只冷笑着一味摇头,不言不语。
她的沉默,对李顽来说也是种绝对的折磨人。
谁先绷不住先输啊。
李顽扯了扯领带,越来越燥。
霍满月瞧他这副急得抓耳挠腮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带着几分鄙夷的嘲讽道:“李顽,你句句不离司衍,到底是有多介意他?”
长这么大,李顽没有过几次不知所措的时候,要说隔最近的,也就是眼睁睁看着霍满月不选他,而是选了司衍。
他介意,就是特别介意!
他受不了就这么在雄性竞争间鼻青脸肿的落败,姿态狼狈,快被掏空了还得强撑着。
不光是面子问题,还有种这辈子最好的玩伴丢下他,跑去跟别人做了搭子的不甘心,白天晚上,都再也轮不到他。
他现在最后悔的就是爱谁不好,偏要去爱一片霜花。
司衍总肉麻兮兮的喊霍满月“月亮”,李顽可喊不出。
他从来不觉得她是什么高洁不可碰触的天上月,反倒觉得她更像霜。
在太阳升起前他不知疲倦的和霜花远远近近的玩耍,一旦破晓,太阳东升,霜花就在他手心融化了。
就差没抓着她直接问,是不是真和司衍鬼混了。
直接问了恐怕也不会得到他想要的好答案,首先他现在没有名正言顺的立场,这就很尴尬了。
他都能想象出,霍满月肯定会磕巴都不打的反呛他:“我俩现在是什么关系,离婚夫妻,我和谁怎么样与你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