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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问:“军中将士如何?”
高番道:“这几天,每天都有士卒在夜间用绳子坠下城墙逃去王通军中投降。昨夜还抓到了二十几名试图逃离者,属下正打算将他们砍头示众,以儆效尤。”
“不必了。”
袁绍缓缓地摇了摇头道:“将他们放出城去吧。另外,通知所有军卒,城墙不再管控,想出城者,可自行用绳子坠下城去便是,不必再为难他们。”
这是彻底放弃,打算躺平了。
高番犹豫了一下,还是抱拳行礼道:“诺!”
……
接下来,袁绍又对陈琳道:
“这一次,本将是出不了易京城了。可世子之位依旧空悬。我若再不立世子,显思、显奕、显甫三人,必会兵戎相见。
你帮**拟遗嘱一篇,立显甫为世子,明令显思、显奕辅佐显甫,切忌兄弟相残。”
“属下遵命。”
陈琳点了点头,但随即又道:“可是,这遗嘱又如何送得出去?”
“这倒不难。”
袁绍道:“你多写几封,盖上本将印授,暗中交给军中伤残士卒,跟他的说,只要将信带到邺城大将军府,便可领赏千金。
城破之后,王通必不会为难伤残军卒,也不会将伤残者整编入军。只要多写几份,单独交给他们,总会有人将信送到。”
“诺,属下遵命。”
陈琳向袁绍抱拳行了一礼,便下去安排去了。
……
如此,又过了两天,军中将士逃走了一半多,留在城中的仅剩两千多人。
这两千多人,几乎都是袁氏家兵。
可是,王通依旧没来攻城,甚至连之前在城外耀武扬威的公孙瓒,也没有再来恶心袁绍。
既不进攻,也不劝降。
似乎将城内的人给忘记了。
……
一直到了第三天下午,才有人过来禀报:“那个袁延又来了。”
“让他进来吧。”
袁绍从病榻上坐起,又让亲兵帮忙整理好衣冠。在亲兵的搀扶下,来到位于易京楼最上层的议事堂中,端坐在主帅的位置上。
没多久,袁延便在亲兵的带领下走了上来。
见到袁绍之后,便惊讶地问道:“才几天不见,大将军为何憔悴若斯?”
“谈正事吧。”
袁绍摆了摆手,问道:“王通是让你来劝降的?”
“非也。”
马延道:“骠骑将军并没有让小的来劝降,骠骑将军只是让我来告诉你,大公子、二公子、三公子,彼此各不相让,在邺城打起来了。”
“唉……”
袁绍长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神色更加灰败。
却听袁延又接着说道:“骠骑将军说,大将军你多次联合胡人攻打公孙瓒。那些胡人进入幽州之后,烧杀抢掠,使无数幽州百姓遭难,罪不可恕。
数年前,你又将自己才14岁的侄女嫁给60多岁的乌桓首领丘力居为续弦。如此行事,太无底线。所以,城中之人皆可降,独你袁绍一人不纳。”
“王通多虑了。”
袁绍苦笑一声:“本将原本就心怀死志,这易县便是本将葬身之所。只求王通能答应我一件事,若将来我儿显甫等人尽皆战败,希望王通能为我袁氏留下一名血脉子嗣,诚如是,本将在九泉之下,亦不胜感激。”
“此事小的不敢答应,但会如实禀报骠骑将军。”
“如此便好。”
袁绍又问:“王通可有再说什么?”
“没有。”
袁延道:“不过,王通还托小的给你带来了一份礼物。”
说罢,便让人送来一个很大的木桶。
“礼物?”
袁绍有些奇怪,让人打开木桶一看,发现里面是一个牛皮袋。再打开牛皮袋,便有一股刺鼻的气味传来。
牛皮袋里装的,是汽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