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羊肉面驱寒
“我就是好奇嘛……”先前那士兵缩了缩脖子，“你说，将军是不是会什么寻踪觅迹的绝活？不然这大雪封山的，猎物都躲起来了，他怎么就能一找一个准呢？”
“谁知道呢？或许是将军勇武过人，连山神爷都敬他三分？”
各种猜测在士兵们中间悄声流传，他们看着沈云澈的背影，目光中除了敬畏，又多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沈云澈对身后的议论充耳不闻，他走到营地中央，看着士兵们熟练地搭建帐篷，挖掘雪坑，点燃篝火。
寒风呼啸，但随着一堆堆篝火燃起，橘红色的火焰跳跃着，驱散了些许寒意。
伙房那边已经忙碌起来。
几个随军的厨子，再加上在琉璃城内临时征用的几个手艺不错的士兵，动作麻利地开始处理那只公羊。
剥皮、去内脏、分割……锋利的刀刃划过，发出唰唰的声响。
很快，大块的羊肉被投入早已架在火上的几口大铁锅里，加入了御寒的姜片和简单的调味料。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股浓郁而霸道的肉香开始在冰冷的空气中弥漫开来。
那是一种混合着羊肉特有的膻味和香料气息的味道，起初有些人还不太习惯，微微皱眉，但很快，那股象征着热量和能量的肉香就压倒了一切。
在饥寒交迫之下，这无疑是世间最**的香味。
“闻到了吗？好香啊！”
“是羊肉汤！今天有肉汤喝了！”
“还有面条！将军说了，煮面！”
士兵们的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兴奋和渴望，纷纷围拢到篝火旁，一边烤火取暖，一边伸长了脖子，眼巴巴地望着伙房的方向，喉结不自觉地滚动着。
好想吃……
寒冷、疲惫仿佛都被这股肉香冲淡了不少。
白云溪和柳琴也下了马车，站在一处避风的帐篷边。
白云溪看着士兵们脸上洋溢的喜悦，又看了看不远处那个正与虎彪低声说着什么的冷峻身影，心中百感交集。
他的冷漠之下，藏着对部下的体恤，只是这份体恤，也带着他独有的、不容置疑的威严。
柳琴注意到她的目光，轻声道：“看到了吗？这就是他笼络人心的方式。恩威并施，才能让这些骄兵悍将心服口服。”
白云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目光却依旧无法从沈云澈身上移开。
她看到他微微侧过头，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注视，目光短暂地与她对上。
那眼神深邃如寒潭，却又似乎在触及她目光的瞬间，泛起了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察觉的涟漪，随即又恢复了惯常的冰冷。
仅仅是这短暂的一瞥，就让白云溪的心跳漏了一拍，脸颊瞬间烧得滚烫，连忙低下头，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鼓。
夜色渐深，风雪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营地里，篝火熊熊燃烧，映照着一张张充满期待的脸庞。
终于，第一锅羊肉汤炖好了！
浓白的汤汁翻滚着，大块的羊肉在其中沉浮，香气更是达到了顶峰。
“开饭了！排队领汤，领面！”伙夫扯着嗓子喊道。
士兵们立刻欢呼起来，自觉地排成长队。
滚烫的羊肉汤被舀进粗瓷大碗里，再浇在煮好的面条上，热气腾腾，香气四溢。
每个人都分到了一大碗，满满当当的羊肉和面条，汤汁浓郁。
顾不上烫，士兵们捧着碗，找个避风的地方，或者干脆就围着篝火蹲下，迫不及待地大口吃喝起来。
吸溜面条的声音，啃食羊肉的声音，满足的喟叹声，在营地里此起彼伏。
滚烫的羊肉汤顺着喉咙滑下，暖意瞬间传遍四肢百骸，驱散了积累了一整天的寒气和疲惫。
“啊！舒坦！”一个士兵喝完最后一口汤，满足地打了个饱嗝，脸上泛起了红光。
“这羊肉，真他**带劲！”
“跟着将军，饿不着，冻不着！”
简单的食物，此刻却成了无上的美味，极大地鼓舞了士气。
就连空气，似乎都因为这顿热乎乎的晚餐而变得不那么酷寒了。
白云溪和柳琴也分到了一碗，虽然她们的碗里肉更多，汤更清亮，
白云溪小口地喝着汤，暖意从胃里升起，驱散了身体的寒冷，也稍稍抚平了心中的悸动。
她偷偷抬眼，看向不远处的沈云澈。
就在营地里的气氛因为一碗羊肉汤饱餐而达到顶点，一部分的将士都沉浸在短暂的温暖和满足中时。
“阿才，给我一碗羊肉汤。”
“是。”
没多久，阿才就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羊肉汤过来。
沈云澈则是拿着羊肉汤朝着那个被关押在马车里暗卫走去。
暗卫有些惊讶，他从刚刚就看到此人，比夏家军都勇猛，夏家军其实，早就没有食物了，也早就派人进山搜寻食物。
但最后都会因大雪封山，根本在山里找到猎物。
可这将军，却能轻而易举地在山里带回一只山羊来，还是给将士们吃的。
鼻尖传来一阵淡淡的羊肉香味。
“给，吃吧。”
就在暗卫愣神间，沈云澈已经将羊肉面递到了暗卫面前。
暗卫微微一愣。
有些迟疑地看向沈云澈。
“放心吧，没毒。”
沈云澈将羊肉面递到暗卫手中。
暗卫迟疑了半晌，看着手中的羊肉面，动了动薄唇，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自从被抓住后，这军营就送来黏稠的米粥，让自己填饱肚子。
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吃过米粥了，而且米粥上面还有榨菜，榨菜还是用精盐熬制的。
暗卫吃着吃着泪水都掉下来了，脑中又想起了生死不明的夏将军夏轻舟。
夏轻舟是自己的主子，也是自己的良师益友。
今日从这位将军口中听到夏轻舟的名字时，他为之动容了一下。
但毕竟他不清楚对方的身份，而且看对方这架势，应该是去北境支援的。
是朝廷派来的吗？
要是朝廷派来的，会不会就是想要接替老将军的职位。
暗卫犹豫了半晌，还是没敢喝沈云澈递过去的羊汤。
“你是在好奇我的身份？”
沈云澈在暗卫的身侧坐了下来。
暗卫一愣，明明之前还是雷厉风行的将军，如今却愿意坐在这脏兮兮的马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