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湛盯着郑国晏恐惧的眼睛看了足足半分钟,胸腔里翻腾的杀意几乎要破体而出。
但刘湛最终还是长吸一口气,缓缓收回了枪,“说,谭晶住在哪?”
郑国晏连忙报出郊区别墅的地址,连门牌号都不敢说错一个字。
毕竟这个地方自己经常去,至于去干什么呢,当然是在床上和谭晶讨论水泥厂发展的趋势了。
随后刘湛又搜走手机、拔掉电话卡,郑国晏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郑国晏躺在冰冷的地上,嘴里被破布塞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哀鸣。
堂堂一县之长,竟落到这般任人宰割的境地,日后就算能活着出去,又有什么脸面见人?
破旧的房门被“砰”地一声关上,引擎发动的声音渐渐远去。
郑国晏的眼泪混着血污淌下来,眼里只剩下绝望。
——
上午九点,正阳县公安局的大楼里弥漫着焦灼的气息。
指挥中心的屏幕上,监控画面正一帧帧飞速切换,第一时间调取了案发现场的监控。
在监控中果然发现了刘湛的身影。
陈飞宇等人看到后,无奈摇了摇头。
“立刻调取这辆轿车的全路段监控!查清楚它往哪去了!同时定位车牌号!”高泽严肃的命令道。
指挥中心里键盘敲击声此起彼伏,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锁在大屏幕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空气仿佛被压缩成了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
“高局!”一名警员猛地站起来,脸色难看,“车牌号是套牌,根本定位不到!”
“继续查监控!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高泽狠狠一拍桌子,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
与此同时,刘湛驾驶的黑色轿车已经拐进了郊区的林荫道。
两旁的梧桐树影斑驳地打在车身上,刘湛的脑海里反复回响着郑国晏的话。
谭晶,五岁的孩子…这些都是王学兵留下的孽种。
车子最终停在一栋独栋别墅前,铁艺大门上缠绕着干枯的蔷薇藤。
刘湛推开车门,鸭舌帽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手里的枪被外套下摆悄悄盖住。
连续几天的杀戮,让刘湛身上的戾气几乎凝成了实质,连路过的风都带着寒意。
别墅客厅里,谭晶正陪着儿子画画。
五岁的小男孩在画纸上涂涂抹抹。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可谭晶的心却莫名地揪紧了,像有什么不祥的预感正顺着脊椎往上爬。
“妈妈你看!我画的是你!”小男孩举起画纸,上面是个歪歪扭扭的女人。
谭晶勉强笑了笑,摸了摸儿子柔软的头发:“真好看,小宝真棒。”
可那股不安越来越强烈,谭晶下意识地看了眼手机,已经十点了。
“叮咚——”
院门外的门铃突然响起,尖锐的声音像重锤砸在谭晶心上。
谭晶的身体猛地一僵,脸色瞬间变了。
“小宝乖乖待着,妈妈出去看看。”谭晶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涩意,起身走向别墅。
谭晶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别墅大门。
院子里静悄悄的,可当谭晶转过身时,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五米外的台阶下,站着一个陌生男人,鸭舌帽的阴影遮住了他的眼睛,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谭晶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飞快地扫视四周,发现围墙的栏杆上有攀爬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