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女士,苏先生,抱歉,让你们受这种罪了。”陈飞宇的声音里满是歉疚。
刘欣摇着头,泪水模糊了视线:“不怪你们……我现在终于知道,阿湛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眼睁睁看着亲妈变成这样……换作是我,怕是早就疯了……”
苏国豪搂着妻子的手更紧了,十年仇恨像一把钝刀,不仅割在刘湛心上,也割在他们这些亲人的肉里。
场地上再次陷入死寂,只有寒风呜咽着掠过。
就在这时,高泽的手机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打破了这片沉重的寂静。
“喂?”高泽接起电话,语气还带着未散的怒意。
“高局长!不好了!”电话那头传来警员焦急的声音,“郑县长在上班路上遭遇伏击了!”
高泽猛地一愣,不敢置信地提高了音量:“什么?伏击?他人怎么样?现在在哪?”
“我们赶到的时候,现场只有他的公务车,人已经不见了!车座上有一摊血,还找到一颗子弹壳!”
高泽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自己马上就要调岗了,正阳县怎么就不能安生点?
一茬接一茬的事,简直没完没了。
“立刻调取周边所有监控,排查可疑车辆和人员!一定要尽快找到郑县长的下落!”高泽对着电话厉声命令道。
“收到!”电话那头匆匆挂断。
一旁的陈飞宇也听到了对话,脸色凝重起来:“是郑国晏?他遭遇伏击了?”
“可不是嘛,生死未卜啊。”高泽摊开手,满脸无奈。
陈飞宇沉默片刻,苦笑一声:“我猜,这事八成又是刘湛干的。”
高泽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对啊!十年前郑国晏是公安局长,肯定跟王学兵那帮人穿一条裤子!刘湛的名单上,绝对有他!”
高泽咂了咂嘴,语气里带着几分复杂,继续说道:“这小子是真有点本事,郑国晏的上班路线都能摸得这么清楚,伏击得又快又准,真是块干刑侦的料……可惜了。”
陈飞宇抬头望向远处灰蒙蒙的天空,眉头紧锁:“高局长,你不觉得奇怪吗?刘湛去年九月才退役,短短几个月,又是灭门,又是伏击县长,手里还有枪有子弹,动作干净利落,像是背后有人在指点。”
高泽心里咯噔一下,后背瞬间冒出冷汗:“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他一个刚退伍的兵,哪来的门路搞到枪支弹药?又怎么知道郑国晏这种大人物的行踪?”
高泽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而且…短短四五个月,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完成这么多事,背后肯定有人在给他提供信息、武器,甚至是策划行动!”
陈飞宇叹了口气,眼神凝重无比:“高局长,你们正阳县的水,是真深啊。”
——
与此同时,城郊的一片拆迁区里。
刘湛的轿车停在一栋摇摇欲坠的破旧楼房前。
他粗暴地将郑国晏从后座拖下来,肥胖的身体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从车门一直延伸到楼门口。
郑国晏疼得嗷嗷直叫,大腿上的伤口还在不停流血,浸湿了裤腿。
“哐当”一声,刘湛一脚踹开虚掩的木门,将郑国晏拖进屋里,反手锁上了门。
郑国晏瘫在地上,看着刘湛阴沉的脸,吓得魂不附体,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你要多少钱?一百万?还是一千万?我都给你!我这辈子从没求过人,这次我真的求你了!”
刘湛蹲下身,眼神像淬了冰:“郑国晏,钱在你眼里是万能的?当年我妈死的时候,你收王学兵的钱,把案子压下去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刘湛说完,不知从哪里摸出一瓶白酒。
拧开瓶盖,浓烈的酒气瞬间弥漫开来。
郑国晏看到酒瓶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突然疯狂地往后缩,手脚并用地想爬走:“你要干什么……别过来……你不要过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