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青城山,晨雾如轻纱般萦绕林间,空气中混合着泥土与草木的清新气息。
米小满一马当先,领着曲招娣、苏小暖、顾菟,还有扑扇着翅膀在她头顶盘旋凑热闹的精卫,一支小小的“采摘大队”浩浩荡荡地从后山归来。
每人果然都背着两个小竹筐,里面满满当当地装着各式野果。
得益于精卫的空中精准侦察,这次收获远超预期。
红艳艳的杨梅、紫嘟嘟的桑葚、毛茸茸的猕猴桃,还有许多叫不上名字、却隐隐散发着纯净灵气的奇异浆果,个个汁水饱满,**至极。
小家伙们也不嫌累,在放生池洗干净鞋底的泥巴,在山门外寻了处光洁的石板地,铺开一块干净粗布,将果子分门别类,仔细摆好。
长耳朵的顾菟一边自己小口啃着果子,一边用软糯的声音怯生生地招揽:“刚摘的野果啊......有元的来!”
山门外往来香客游人如织,不少人都认得这是青城后山孕育的好东西,纷纷围拢过来。
米小满则咬着辣条,坐在一旁的小棚子里和方茵叽叽喳喳说笑,监督着小精卫用爪子笨拙地扒拉计算器算账,看着苏小暖一丝不苟地称重。
她是伏魔观大师兄,不是商人。
虽然搞钱令人快乐,但也不能堕了大师兄的威名和格调。
这样分工合作,就很好。
就在这片热闹祥和之际,几辆看似低调、实则气场十足的黑色轿车悄然滑入附近停车场。
车上下来十余人,多是金发碧眼,身着剪裁精良的便装,周身的气场与周围悠闲的游客格格不入。
他们谨慎地簇拥着几位年长却目光矍铄的老人,缓步走向山门。
登上石阶,几乎第一时间就精准地锁定了那几个小摊位上的野果,眼中难以抑制地迸发出灼热的光芒。
既然官方渠道走不通,他们就自己来采购。
中国有句古话,有钱能使鬼推磨!
一位助理模样的男人快步上前,面无表情,用带着浓重口音但还算流利的中文生硬地说道:“这些果子,我们全部包了。”
围观的游客中响起一阵低低的惊呼。
这排场,这语气,非富即贵。
然而,米小满只是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得近乎漠然,简直和时莱如出一辙:“不卖。”
助理明显一愣,完全没预料会吃闭门羹。
他回头用眼神请示,身后一位老者微微颔首。
助理转回身,语气加重,带着一种施舍般的优越感:“小朋友,我们可以出很高的价钱。比你现在卖的价格高十倍......不,一百倍!”
他自信在华夏没人能拒绝这样的条件。
可惜,他面对的是米小满。
小家伙“噌”地站起来,双手叉腰,“你耳朵不好吗?说了不卖!!”
声音清脆,带着一丝不耐烦。
那群外国大佬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们身份尊贵,何曾受过这等轻慢?
强抢?
他们不敢。
这可是连游鱼都被讹的要哭的小姑娘。
但就此放弃,又实在心有不甘。
普通游客只知这些果子鲜美异常,又生在仙家之地,溢价购买也值得。
但这些老人手中却握有真实的科研报告。
长期食用,足以温和调理他们备受困扰的高血压、心脏病、糖尿病,甚至对癌症,阳......都有显著奇效。
既然米小满这里走不通,大佬们立刻转换目标,看向旁边几位刚买到些果子的游客。
“十倍价格,卖给我。”
“十倍?”
“不,一百倍!现金!”
“......好。”
助理立刻从随身手提箱里取出厚厚几沓美钞,走上前,用一种极其傲慢的姿态,近乎是将钱丢在了那游客怀里。
游客愣了下,却也没计较。
用钱侮辱我?
如果是真金白银,那么,请多来一点。
其他游客见状,也纷纷将自己刚买的野果递过来。
那助理居高临下,用施舍般的眼神扫过众人。
不知怎的,他竟鬼使神差地得意回望了米小满一眼,仿佛在炫耀金钱的魔力。
下一刻,既像是上了头,猛地将手中剩余的钞票奋力向天空一撒!
“这些钱,远远超过一百倍了!捡起来,然后,把果子留下!”
花花绿绿的钞票如同肮脏的雪花,纷纷扬扬落下,飘散在石板地上,甚至落入尘土之中。
平台上的游客瞬间愣住了,看着散落一地的纸币,脸上先是错愕,随即涌上强烈的屈辱!
如果刚才百倍收购还算是“豪爽”,那现在这般“大撒币”,就是赤裸裸的的侮辱!
他们只是不计较,但不是没尊严。
周围瞬间死寂,所有游客都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眼中燃起怒火。
“你们干什么!”
“有钱了不起啊!”
“太欺负人了!”
然而,最先爆发的,却是米小满!
那双大眼睛里的怒火“腾”地一下彻底燃烧起来!
她可以贪财,可以抠门,但她绝不容许有人在伏魔观,用这种方式侮辱她的同胞!
“滚开!”
她猛地一脚跺在地上!
嗡!
一股无形却磅礴的气浪以她的小脚为中心,悍然扩散!
地面上那些散落的美钞,像是被一股狂暴的旋风卷起,呼啦啦地全部倒飞起来,精准无比、劈头盖脸地朝着那群外国佬猛砸回去!
钞票如同坚硬的纸板,重重抽打在他们的脸上、昂贵的西装上!
那群养尊处优的大佬和随从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击打懵了,狼狈不堪地抱头躲闪,仪态尽失。
“捡起来!”米小满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冰冷怒意,小小的身躯挺得笔直,仿佛蕴**雷霆万钧,“给我一张一张捡起来!”
山门外,安静了一瞬。
随即爆发出游客们解气无比的欢呼和雷鸣般的掌声!
米小满重重哼了一声,小胸脯还在因愤怒而起伏。
后院里,李万基放下茶杯,轻轻摇头:“在他们眼里,我们或许始终是跪着要饭的。”
时莱哂笑一声,语气淡漠:“畏威而不怀德,夷狄本性。”
“倒是奇怪,”李万基挑眉,“小家伙平时那么贪财,这次怎么送到眼前的巨款都不要?”
时莱瞥了他一眼,语气玩味:“贪财?那你前些天,又是怎么从她那儿骗走几十个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