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来说,时莱和某族群并没有刻骨铭心的世仇。
他此行前来,一部分是想在这片充满历史纠葛的土地上寻找某些残留的痕迹。
但更多的原因,其实很简单。
——他就是单纯看这群人不爽。
在他年幼时,杂志上描绘的那个民族形象是光辉而悲情的。
他们勤劳、智慧、热爱阅读,虽然失去了家园四处流浪,却始终不改对故土的深切渴望;
他们懂得感恩,甚至曾在西方世界对我们进行技术封锁时,暗中伸出过援手。
那时候,杂志上通篇都是对他们这个族群的赞誉,同时顺带着贬低下我们的劣根性。
直到长大后,时莱才明白那些故事编的有多离谱。
他们确实“勤劳”,兢兢业业地汲取着周围人的财富;
他们也很“智慧”,利滚利的计算方式比米小满的数学作业还要离谱;
他们手中永不释卷的“书籍”,只是经文而已;
他们会失去家园,是因为全世界都难以容忍他们的行径。
至于感恩与回报?
看看拯救过他们的辛德勒晚年潦倒境遇,或许就能明白。
熟悉历史的人,更不会忘记“河豚计划”。
是的,他们的复国主义,最早看上的,是我们的东北。
至于一百八十年前,轰开大清国门的那一战,背后始作俑者,也是他们。
由此可见,舆论阵地的重要性。
当你不去占领的时候,只能由着敌人胡说八道。
时莱已经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已经够特立独行了,但他没想到,有些人竟然比他还要“拽”。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自己,别人没资格这么嚣张!
......
老狐狸为了不被清算,一直维持着战争状态,自然不敢轻易出现在时莱面前。
毕竟,在西方叙事里,时莱已被塑造成一个极致冷漠的撒旦。
他可以面无表情地让数十万人消失。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在婴儿时期被父母抛弃。
然而,当米小满站在哭墙前,开始兴致勃勃地从石缝里往外抠那些写着心愿的纸条时,整个族群彻底坐不住了。
小家伙没有立刻毁掉墙,是因为听说有人曾在这里发现过507张百万美元钞票,总价值超过五个亿。
她一边翻找,一边嘀嘀咕咕:“怎么都是纸片片,说好的小钱钱呢......”
苏小暖的火尖枪就靠在墙边,从兜兜里掏出水壶,“大师兄别着急,你先喝口水。”
“暖暖,我的萝卜被他们打烂了。”顾菟拖着一根巨大的棒槌走过来,委屈巴巴的开口。
“让他们赔。”苏小暖揉了揉顾菟的长耳朵安慰着,“让他们赔十筐萝卜给你。”
“这是我在道观里自己种的,外面的萝卜不好吃。”
“那就赔钱,我们回去再买一片山,种满白菜和萝卜。”
“还要给大师兄多买点辣条。”
精卫俯冲着落在哭墙顶,脆脆的说着。
米小满认真的点了点头。
城市的废墟后面,士兵们紧张到瑟瑟发抖,却不敢探头。
五十米宽的哭墙两段,还蹲着两只巨大的神兽。
李万基已经给小朋友们分发完零食,他走回来,一**坐在时莱旁边的石头上,端起面前的茶杯就一饮而尽。
“你还真由着她这么胡闹啊?”他抹了把嘴,压低声音,“这墙要真被她推倒了,那可真是不死不休的血仇。”
“那又怎样?”时莱转过头来看他:“你知道小满是谁吧?”
“这世上除了她自己不在乎,谁不知道她是哪吒转世?”
“那你凭什么觉得,她会害怕?”时莱反问着。
李万基噎住。
小家伙的字典里,可能真的没有“敬畏”两个字。
“老子说过,‘辅万物之自然而不敢为’,”他的目光投向远方,声音平静却有力,“她有她自己的路。我只需要照顾好她的生活,至于其他的事,尊重她的决定就好。”
他顿了顿,语气微沉:“别打着‘为她好’的旗号,去扼杀她的天性。”
李万基张了张嘴,最终只是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这师徒俩,一个比一个倔,说了也是白说。
正笑着,时莱接到电话,平静的脸色终于泛起一丝笑容。
“怎么了?”李万基连忙问道。
“常爷爷打来的。”时莱解释着,“他们扛不住了,现在全球在直播,他们不能看着哭墙倒下,想要谈判。”
“开出了什么条件?”
“他们有开条件的资格吗?”时莱淡淡的说,“这个世界,从来都是赢家通吃。”
“你准备怎么办?”
“让小满自己去决定吧。”
时莱嘴里这么说着,心中不动声色的警惕,防止最后敌人狗急跳墙。
当月亮升起,米小满失望的丢下最后一张纸条,准备对哭墙跃跃欲试的时候。
各方势力的斡旋也到了最紧张的关头。
老狐狸可以死,但是哭墙不能倒。
手握重权,老狐狸又怎么可能愿意束手就毙。
最后,在难以想象的博弈之后,游鱼做出一个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决定。
他们要斥重金,把哭墙“买”回去。
买回一件原本就属于他们的东西。
在全球的直播画面里,一方是代表国家意志的高级官员和信众代表拉比,另一方则是个吃着辣条的七岁小女孩。
“嗯......好吧!”米小满听完对方提出的数字——一个小学二年级还没有学到的数字——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还有,不准再欺负那些没饭吃的小朋友,你们要把路让出来。”
“这......”
“嗯?”
“是,我们这就把边境全部开放。”
于是,一份历史上最奇特、最不具法律效力的口头协议,就这么达成。
回到时莱身边,小家伙把一张写着很多零的支票摆在时莱面前。
“师父,我会不会给你惹祸了?”
她眼神飘忽,有点心虚。
李万基以为她会得意到发狂,没想到,她在时莱面前,却如此乖巧。
她没担心自己的安危,却怕自己的胡闹,给道士带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