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她似火 第206章 那里藏着她最后的退路

骆倾雪看着他,“是来给你生路。我的基金会最近收购了燕城一家顶级私立医院,你可以去那里治病。”

“你生病了,是可以取保候医的。有周灵汐帮忙,不难操作。”

凌雨轩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节因用力过度泛白。

他盯着骆倾雪,沙哑道:“条件呢?不会没条件吧?”

“写一份声明,放弃在凌氏的所有继承权。”

骆倾雪的声音轻得像叹息,“这样就能保命。”

监室的荧光灯突然闪烁,阴影在两人脸上交错。

凌雨轩缓缓蹲下,指尖划过地面斑驳的颜料痕迹。

“你要我亲手斩断自己的翅膀?”他抬头时,眼尾泛着病态的潮-红,“然后像条狗一样被你豢养在医院?”

骆倾雪垂眸望着他,“总好过死在这里。”

她顿了顿,声音放软,“三少爷,活着才能画画。”

“活?”凌雨轩突然狂笑起来,“连继承权都没有的凌雨轩,什么也不是了!不过是具会呼吸的尸体!”

骆倾雪皱眉:“如果你在这里一直呆着,将会是具不会呼吸的尸体。”

“如果出去,至少还能呼吸,还能画画。”

她从手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隔着铁栏递过去。“签字,明天就能离开这里。”

凌雨轩盯着那份文件,目光突然变得灼热。

他猛地扑过来,“你要我放弃,除非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骆倾雪淡声,“什么条件?”

“留在我身边。”凌雨轩的声音沙哑而滚烫,“像以前那样,只属于我。”

骆倾雪望着凌雨轩眼中跳动的火焰,突然笑了。“三少爷,你疯了。”

“我是疯了。但我宁愿死在你的牢笼里,也不愿苟活在别人的施舍中。”

“我从来就不曾属于你,以后也不会。”

“我只念你待我好过,所以救你一命。”

“你好好考虑,我明天再来。”

骆倾雪说完,转身就走。

走到拐角处,她停下脚步,听到凌雨轩压抑的哭声。

骆倾雪深吸一口气,睁开眼时,眼中已恢复了往日的冷硬。

……

骆倾雪回到半山别墅,远远便望见凌墨澜的车停在山下,昏黄的路灯将车身的轮廓勾勒得格外清晰。??眉头不自觉地蹙起,“他怎么又来了?”??对于凌墨澜当着白昭宁逼她喝酒这事,骆倾雪心里可没原谅他。

凌墨澜下车,笔挺地站在那里,身姿如松。

他双手插兜,目光紧紧锁定骆倾雪。

深邃的眼眸仿若幽潭,让人看不清其中的情绪。??“我有事找你,我想进去说。”??骆倾雪语气坚定却又不失礼貌,“有事就在这里谈吧。”

她微微仰头,与凌墨澜对视,眼神中透着倔强与疏离。??凌墨澜眉头紧锁,目光不悦,“你不要再去探视凌雨轩。”

骆倾雪:“他是我的朋友,我为什么不能去?”

凌墨澜向前一步,“他是罪犯,害死了奶奶,你与他牵扯不清,对你没好处。”

“事情真相尚未查明,我说了,他罪不至死。”

“我也正要找你说他的事,他生病了,我准备将他保外就医。”

凌墨澜再次,黑色西装下的身影几乎将骆倾雪笼罩,“不可能。”

“他是害死奶奶的凶手,必须接受法律制裁!”

“法律讲究证据。”骆倾雪仰起头,“你敢说,所有证据都经得起推敲?”

“如果你不同意,我只有动用所有资源帮他翻案。这案子要翻过来,恐怕也没那么难。”

凌墨澜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骆倾雪敏锐捕捉到他眼底闪过的迟疑,乘胜追击:“我可以让他签一份放弃继承权的合同。”

“这样他就算活着,也不会威胁到你。”

“如果你不同意,非要让他死在里面,外面的人会怎么看你?”

“威胁?”凌墨澜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讽刺,“你觉得我怕他?”

“你是不怕他,但你不怕流言?用我的方案,至少你不用背负亲手送弟弟**的骂名。”

凌墨澜想了想,“我要考虑一下。”

“我说的很清楚,如果你不答应,我会找这个国家最精英的律师团队去帮他翻案。”

“就算案子翻不过来,保外就医是一定能做到的。”

“而且为他为什么生病,也是能查出来的。”

“你考虑吧,明天你给我答复。”

说完转身欲走。

凌墨澜叫住她,“你现在为什么只说别人的事,不说和我的事?”

语气明显失落,“甚至连家门都不让我进?”

骆倾雪脚步顿住,“我们现在只是合作伙伴,不想有其他的关系。”

山风掠过树梢,将她的话撕成碎片。

凌墨澜盯着她的眼睛,发现那里倒映着半山别墅的轮廓,却独独没有他的影子。

“合作伙伴?”他冷笑一声,“你在酒会上摔碎酒杯时,可没把我当成合作伙伴。”

“是你先逼我在先。你以前不会逼女人喝酒的,却唯独逼我。”

凌墨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逼她。

“你变了。”他松开手,退后半步,“以前你对我不是这样的。”

骆倾雪垂下眼帘。她想起看守所里凌雨轩破碎的哭声。

想起基金会启动仪式上白昭宁挑衅的目光,想起半山别墅地下三层的防空洞,那里藏着她最后的退路。

“以前我没得选。”她轻声道,“现在我有了。”

“你回去吧,晚安了。”

铁门在他面前缓缓合拢。最后一丝光线消失的瞬间,骆倾雪的声音从门缝里飘出来:“直升机的事,明天让法务部把合同送来。”

凌墨澜站在原地,听着门内传来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山风卷着远处工地的轰鸣声扑进衣领,他突然一拳砸在铁门上。

重型机械依然在轰鸣,半山别墅的防御工事正在夜色中悄然成型。

凌墨澜发动引擎,车灯刺破黑暗的瞬间,他看见别墅二楼的窗帘动了动。

骆倾雪正站在落地窗前,身影被月光勾勒成一道单薄的剪影。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带她参加慈善晚宴,她穿着他新买的礼服,紧张得把香槟洒在他袖口。

那时她还会脸红,还会在他耳边轻声说,‘谢谢二少爷’。

“可惜了。”他低语,“可惜了。”

也不知道什么可惜了,可惜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