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办公室。
公社主任看着眼前这群鼻青脸肿的年轻小伙子，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
“一个个的都行市得很哈，大白天的打群架。”
“那个开的头？”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蛮牛。
蛮牛此刻的脸，肿的就跟牛头似得，嘴角还有没擦干净的血。
六十年代的农村，打架那是真的下死手。
而且因为公社是几个生产队的人汇聚在一起，生产队跟生产队之间也有各种矛盾。
简单来说就是，公社等于一个大号的火药桶，平日里就小摩擦不断，一旦擦除火星子，那真的就是大爆炸。
刚开始打的时候，蛮牛是一个人，很吃亏。
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黄果村的人过来，蛮牛遭“挨整”了。
于是公社大院里面那些黄果村的人，乌泱泱的就冲了进来。
只要不是自己村的，揪住就打！
其他村的人见状，自然也不甘示弱，纷纷加入了进来。
蛮牛点的这把火，最终形成了燎原之势。
最后还是公社的民兵队出动，对着天空放了几枪，才强行停止了这场闹剧。
这种事情不算罕见，公社主任处理起来也比较有经验，当场就抓了几个领头的，把他们带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接下来就是揪出源头，严惩！
“王英同志！”公社主任大声吼道：“为什么要打架！”
蛮牛擦了擦嘴角的血，满不在乎的说道：“打就打了，没得为啥子！”
“好好好！”
公社主任气笑了：“你跟老子玩气质是吧？”
“过一会公安同志来了，我看你还硬不硬气！”
“王英同志，我告诉你，打架斗殴是极其恶劣的刑事案件，是严重违反**法律的行为。”
“你无视法律、无视公社相关规定，造成了严重的后果。”
“你就等着坐牢吧。”
这番话把蛮牛吓到了。
他万万想不到，普通打架，怎么就搞得要坐牢。
自己都还没娶婆娘啊！
公社主任一直在关注蛮牛的表情，见他有些慌了，就知道自己刚才那番话起了作用。
“我再给你一个机会，说，为什么要打架？”
蛮牛支吾着说不出来。
其实他肚子里全都是理由，只是被公社主任吓了后，说不出来了。
然而这一幕落在公社主任眼睛里，就是蛮牛无视他的“好意”，选择顽抗到底！
公社主任抬起手指着蛮牛，手指都在发抖。
而办公室内的其他人，则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其中有一个人，是满眼的恨意，给人一种公社主任不在，他就要直接扑上去咬死蛮牛的感觉。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一个清凌凌的声音。
“主任，我是张青岑，我有话说。”
“请进。”
张青岑推门而入。
公社主任问道：“青岑同志，你想说啥子？”
张青岑看了一眼蛮牛，道：“我想说，蛮牛跟这些人打架，是有原因的。”
此话一出，原本幸灾乐祸的众人就变得有些忐忑不安了。
公社主任皱了皱眉，道：“青岑同志，你知道整件事情的原委？”
张青岑点了点头，旋即说出了事情的起因。
公社主任倒吸一口凉气。
张青岑姐妹可是上头点名要重点保护的对象，因为她们的家世不简单。
结果公社这群灾舅子，大白天的就敢对着人家开黄腔？
还要摸人家的手，亲人家的嘴？
要不是今天蛮牛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任由事情发展下去，这些灾舅子还不晓得要搞出什么可怕的后果。
公社主任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但他还盼望着能更进一步呢。
要是张青岑姐妹在自己的公社被……
公社主任不敢再往下想了。
“我晓得了，青岑同志，你先出去嘛。”
“主任，王英同志他……”
“我知道，我一定会秉公办事的，你放心好了。”
张青岑看了一眼蛮牛，缓缓点头：“好，我相信主任。”
“我在外面等结果。”
半个小时后。
知青宿舍。
张青岑正在给蛮牛擦药。
动作温柔至极，一边擦还一边吹气。
这一口口香喷喷的女子气息，喷在蛮牛脸上，让他的心扑通扑通的，好似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身体的某个部位，也不受控制的开始变化。
蛮牛想起了蒋日白的话，立刻夹住了双腿，身体微微往前倾，挡住张青岑的视线。
“张同志，我自己擦就好了。”
张青岑道：“没看出来你还挺封建啊。”
蛮牛道：“这不是封建……你给我擦药，我遭不住。”
张青岑注意到蛮牛的姿态有点不对劲，低头一看，发现蛮牛双手盖在自己腹部位置，一下子就明白了。
她虽然也是个黄花大闺女，但上学的时候，是学过生理卫生课的，知道男孩子一兴奋，就会……
张青岑急忙把碘酒塞给蛮牛，转过身去：“那你自己对着镜子擦。”
蛮牛也松了口气，拿起棉签沾了碘酒，胡乱擦了几下。
擦完后，身体也恢复了正常，他急忙站起来：“张同志，我就先回去了。”
“谢谢你今天替我做证。”
张青岑道：“别着急走啊。”
蛮牛站在门口，头也不敢回：“还有啥子事情？”
张青岑道：“我还没说谢谢。”
“你今天跟人打架，都是为了我吧。”
蛮牛扭捏的嗯了一声。
“谢谢你，王英同志。”
蛮牛道：“不不……不客气。”
“还有事吗？没得事我就走……”
张青岑笑了：“王英同志，你慌着要走，是因为我很可怕吗？”
蛮牛连连摇头：“不，你一点都不可怕。”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张青岑道。
蛮牛咽了咽口水，道：“因为我看到你，我就会乱想。”
面对如此实在的蛮牛，张青岑的脸蛋瞬间爆红。
“你跟他们一样。”
蛮牛急忙道：“不一样，我只是想想而已，他们是打胡乱说。”
张青岑娇嗔一笑，道：“好啦，跟你开个玩笑。”
“其实我是有事情想拜托你。”
蛮牛道：“啥子事？”
“你能买到羊肉吗？”张青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