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东西不见了,那便去找。”
管事已经冷汗涔涔,“大小姐说的是。”只是那明珠小姐拿首饰前给了他对玉如意,那玉如意已经让他拿去典当了,得赎回来才好重新向明珠小姐张口,这收了好处,不算如何都是有些理亏的,要是明珠小姐那边不给,他的差事说不准都保不住了。
他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大小姐居然会这么早就回来了,想要蒙混过关看来是不太可能的。
他面如土色,正欲开口,忽就听的廊外传来一阵环佩轻响。
珠帘一挑,身着杏红襦裙的少女扶着丫鬟的手缓步而入,鬓边累丝金凤衔着的珍珠正垂在额间,映得眉眼盈盈如画,她嘴角扬起一抹笑来,“芙姐姐的火气怎么这么大?这刚回来就要收拾府中的下人了。”
话里话外似乎意有所指,暗示她管的宽了些。
崔芙在谢家这么多年虽说没有学会其他什么本领,但管理家宅之事还是懂那么几分的,她看了一眼那瑟瑟发抖的管事,
“下人办事不力,自然是要敲打一二的。”
随后又抬眸望向崔明珠,“倒是明珠妹妹不知为何要拿了母亲给我的药枕和珠钗?”
她语气淡淡的,但听在人的耳中略有几分寒意,叫人不敢轻慢。
崔明珠闻言,笑容微僵,但很快又恢复如常,故作无辜道:
“芙姐姐这话可冤枉我了,那药枕我是瞧着老祖宗近来睡不安稳,想着尽份孝心才拿去的,至于那簪子……”她语气轻飘飘的,“我以为是府里闲置的旧物,便顺手取了,哪里知道是母亲给姐姐准备的?”
她这话说得轻巧,仿佛只是无心之失,可偏偏挑的全是崔芙的东西,怎会有这般巧合?
崔芙唇角微勾,眼底却不见笑意:“原来如此,那妹妹现在既已知道,是不是该物归原主了?”
崔明珠眼波一转,笑道:“姐姐别急呀,那簪子我戴得正合适,不如先借我几日?反正姐姐的首饰多的是,也不差这一支。”
她这话说得理所当然,竟像是崔芙若不肯,反倒显得小气。
玉芜气得咬牙,正要开口,崔芙却轻轻抬手止住她,目光淡淡地落在崔明珠脸上:
“妹妹这话倒提醒了我,既然你喜欢这簪子,不如去问问母亲,若她同意,我自然无话可说。”
崔明珠面色微变,她哪敢真去问母亲?不过是仗着崔芙刚回府,想糊弄过去罢了,再说了算起来她只是一个庶出的姐儿,母亲怎么会站在她这边。
她正想再说什么,崔芙却已转身对管事道:“去,把库房册子拿来,当着明珠妹妹的面,好好对一对,看看还有哪些闲置的旧物被她顺手拿了。”
看样子是想要彻底清查府中的明细。
管事浑身一抖,哪敢不从,连忙去取册子。
崔明珠见势不妙,笑容终于挂不住了,语气也冷了下来:“这是何意?难道我拿几样东西,还要被你当贼审不成?”
崔芙微微一笑:“明珠妹妹多心了,不过是查一查,免得日后说不清楚。”
崔明珠咬牙,正要发作,忽听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
“这是怎么了?闹哄哄的。”
崔父远远的就瞧见这边似有人在争执什么,定睛一看原是阿芙和明珠。
崔明珠见父亲来了,当即拿着帕子轻轻擦拭着眼角本不存在的泪,装作出一副被欺负了的模样,她性子一向骄纵,崔父还是第一次见到哭的如此伤心,便以为她是受了什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