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婳的目光锐利。
近乎带着一种审视的味道，盯着面前这个曾经背叛过自己的宫女。
绿芜却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豁出去了一般。
“当日给娘娘下套的，不只有辛贵妃一人。”
“那德妃，才是幕后主使！”
“呵。”
方婳嗤笑出声：“你觉得我凭什么相信你？一个背叛过我的人，嘴里面居然也有实话。”
“绿芜，其实一早开始你的那些小聪明我都看在眼里。包括你给旁人做事。而那些小偷小摸的我都没有声张，目的就是为了给你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可是你非但没有理解我的良苦用心。甚至还给了我最致命的一击。”
“所以我们日后还是不要再见了。”
说罢，方婳在无一丝留恋，带着紫烟两人远走了。
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绿芜整个人瘫倒在地，目光呆滞。
她已然明白，现在的自己已经彻底没有了翻盘的机会了。
不过…
一丝疯狂迸发在她那双绝望的眼中。
“…呵呵呵…所有欺凌过我的人，我都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
转了两个弯，方婳看着紫烟欲言又止的神情不免有些好笑。
“怎么了？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紫烟被突然一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只是不明白，娘娘为何要跟这样一个人说话。”
“若是陛下知道绿芜没死，定会为娘娘报仇的。”
方婳坦然一笑反问：“好歹是曾经的同窗，你就没半分怜悯？”
哪知紫烟却鼓起了嘴巴，负气道：“娘娘就会打趣我。我紫烟，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做不出这等恶事。”
“娘娘以后还是不要在我面前提及她为好！”
眼见紫烟是真生气了，方婳一时之间也没了逗弄的心思，赶紧道：
“好妹妹，我同你开玩笑的。”
“方才我只是好奇她能说出什么话来。这么一看之下，果然跟我想的分毫都不差。”
“吴妃的那些人，以及那碗毒药都可以说得通了。”
紫烟听后吃了一惊：“娘娘是说我们在冷宫里遭受的一切都是出自德妃娘娘之手？”
“可是，可是德妃娘娘向来跟辛贵妃不对付啊？这两个人是怎么勾搭到一起的？”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方婳望着前方的明媚韶光，目光悠悠然。
“这宫里啊，只有利益，陛下的宠爱，除此之外，没旁的了。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儿……”
紫烟有些似懂非懂。
“那娘娘和贤贵妃呢？也是合作关系么？”
方婳没有回答，只是捏紧了手里的香包。
谁知道呢？
或许是，或许不是。
可如今，贤贵妃对自己对裴寂，或许是有一丝真情在的。
凭借着这份宫里面少有的真情，方婳无论如何也要帮她这一把才是。
两人就这样一路沉默着来到了裴寂的偏殿。
此时此刻，小蝣正焦急的在偏殿前踱步，见到方婳，如蒙大赦。
“娘娘，您可算来了。”
小蝣难得这样热情，倒是让主仆两人愣了一下。
“小蝣，你怎么在这里，今日怎么没陪三皇子？”
紫烟一脸疑惑。
小蝣则是有些委屈道。
“今日三皇子下学之后就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面，任谁叫也叫不动。你瞧，御膳房送来的东西殿下也是一口没动。”
“殿下身子骨本就孱弱，这么一闹，要是害了病怎么办？”
小蝣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手里的食盒。
只见里面除了每日的膳食之外，还有方婳临走时特意给他做的糕点。
都没动过，有些已经冷了。
方婳的脸沉了下来。
裴寂每次自己送的糕点都乖乖吃完，这回小崽子一看就是沤着气了，不晓得又是谁得罪了他。
“我去看看。”
方婳说了一声，便往里面去了。
紫烟也要跟着，却被人一把拦了下来。
“有娘娘一个去就够了，紫烟姑姑，您凑什么热闹？”
“唉…”
……
进了里间。
方婳只觉得这小崽子住的地方阴森森，黑洞洞的。
大门紧闭，里面也没个烛火。
方婳走上前去敲了敲。
里面没传出什么动静。
方婳疑心这里面是出事了，赶忙上前几步又敲了敲，大声道。
“裴寂，你在里面吗？是我！”
又是几声。
里面才传来微弱的响动。
散发的裴寂开了门。
今日裴寂穿了一身常服，墨发四散在脑后，一双眼睛底下有一丝乌青，招子却亮的吓人。
猝不及防的开门让方婳敲门的手陡然一顿，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听小蝣说你没吃饭，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怎么了？”
“是饭菜不合胃口，还是碰上了什么其他的事情？”
八岁的裴寂小脸绷着，没说话，只是往后退了一步。
方婳睡着他的意思往里面走。
进来就闻见了一丝异香。
方婳吸了吸鼻子。
好熟悉。
这香味很淡，若有若无，也就是这么淡的香味儿却让他觉得似乎在哪里闻见过，想要细想，脑海中转了一圈儿。
却没找到这香味的源头。
“你今日去哪了？”
方婳转回头，对着裴寂道。
裴寂却把头转向一处：“没…没去哪…”
这小子在撒谎！
没来由的，方婳脑海里蹦出这个念头，不免有些伤心。
自家养的崽突然间对自己有隔阂了！
方婳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命苦。
“咳，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也不问了，那你好歹把饭吃了吧，你这样的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吃饭怎么行？”
方婳越来越感觉自己像个老妈子了，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话，却见裴寂一副飘忽的样子，似乎是没听进去一般，不由得气笑了。
“小蝣！”
方婳高喊一声，在外面待命的小蝣立刻进来。
“把这食盒给我送到沐兰院去，本宫要亲眼看着三殿下把饭给一口口吃了！”
“诶？唉！”
【反派好感度 1】
突如起来的涨幅，让方婳一愣。
不是这小子怎么突然就涨了好感了？难不成是受虐癖么？
方婳瞬间就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