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烨愣神良久才缓过神来沈湘口中的雪儿。
他神色微眯, 眼中蕴藏着危险:“储桂枝告诉的。”
“啊?陛下怎么知……”话说到一半沈湘突然意识到不对,她立即双手捂住嘴,无辜的眨眼看向储烨。
阿枝特地交代了千万不能让陛下知道是她说的,要不然直接完蛋了。
储烨拎着沈湘的后脖颈将她从榻上放在椅旁站着。
从她手中夺过银铐,他坐在榻边,双手置于膝上好整以暇的看向沈湘,缓声道:“雪儿是朕的乳名,太皇太后所取,但朕很不喜欢。”
“为什么?”沈湘问,“臣妾觉得这雪儿唤的时候,感觉陛下就像雪一般纯净,柔美,很是好听。”
“你喜欢?”
沈湘连忙摇摇头,“陛下不喜欢,臣妾便也不喜欢。”
储烨叹息,指腹摩挲着银铐,轻声道:“朕是觉得这两个字太轻了,在这天地之间还未站稳脚,便没了,但朕看得出你喜欢。
你难得愿意唤个陛下以外的名讳,你若唤,朕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真的?!”沈湘惊喜,“臣妾要坐在陛下腿上唤!”
储烨含笑,挪开手,没想到沈湘未按常理出牌是直接跳到他腿上的。
“嘶——”储烨闷哼一声,眉目紧锁。
沈湘脸色一白感觉自己好像撞到了什么不该撞的东西,而且力气还非常大。
“陛下……”她就要起身,刚挪动却被储烨按住了腰。
帝王面色有点难看,只一会儿额头上便布了汗。
腰上的力气越来越重,可见她伤陛下,伤的不轻。
“慢慢起来……”储烨抿唇,神色愈发浓郁,托着她腰的手渐渐松开。
沈湘不敢有半点闪失,抓着帷帐小心翼翼的站起,站定好后,她立即转身看去,陛下的神色已经不能用难受形容了。
“陛下……你还好吗?”沈湘一脸愧疚,小心翼翼的开口。
储烨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痛苦道:“很痛。”
“那,那怎么办?”
沈湘一阵懊悔。
她不会把小雪儿坐出个三长两短来了吧?
要是真是这样,那她往后的幸福生活算是全废了,就连她好不容易打造的那些东西也用不了了。
“去让李德泉唤王院判。”储烨手指颤抖。
沈湘站在原地没动,蹲下身:“陛下要不然臣妾帮你看看吧,臣妾也会医术。”
原世界她是医科大学毕业的应届生,因为成绩太差总是给人开药像炼毒,导师便让她出去不要说是自己门下的学生。
后来她实在是没办法,才弃医从文,改换上别的工作。
沈湘就要上手,却被储烨捏住了手腕,“莫看。”
“可是臣妾不给陛下看,若真是被臣妾坐坏了可怎办?”
“所以朕让你去唤李德泉。”储烨面色惨白,还是耐着心道。
沈湘低着头,脸红到脖颈,她低声喃喃,“陛下你说他们要是知道臣妾给陛下的小雪儿给坐坏了,会不会要砍臣妾的头哇,还有还有就算是没坐坏,这消息要是传出去,臣妾直接没脸见人了,日后臣妾只能跟豆豆玩儿了。”
面前的人儿一股脑的倒苦水,储烨被气笑,忍着痛,抬手揉了揉沈湘的后脑:“你的脑袋会好好放在你脖子上,任何人都不敢动,此事更不会声张出去。”
有了帝王的保证,沈湘这才放心去唤李德泉。
李德泉一听原以为是帝王那里磕着了心一惊,再听沈湘说可能是被她坐坏了,心凉到了谷底。
“娘娘啊,您怎得行事如此不知轻重哇,陛下子嗣单薄膝下就一个小皇子,若是真伤到了可该如何是好哇!”
两人被赶了出去,站在屏风外,沈湘站在那跟个鹌鹑一样一声不吭,李德泉急的仰天长啸,眼泪汪汪的。
”劲崽,本宫且问你,你剁掉的时候疼吗?那个力度和神色有陛下这般严重吗?”
其实沈湘只是想通过反应悄悄估算一下,她到底伤了陛下几成。
哪知她话刚落,李德泉和李来喜拿着拂尘便去了一边的角落画圈圈,任凭她怎哄都哄不好的那种。
沈湘:……
见王院判这么久了还没出来,沈湘心慌的不停,坐立难安。
她眼中渐渐燃起水雾,一副快哭了的模样。
寝房内。
王院判收了用具,低声交代:“陛下险些伤到根本,休养些时日每日用药涂抹便好。”
储烨脸色惨白如纸,合上了寝衣,“需修养多少些时日?”
“一月。”王院判想着娘娘那性格有些不放心,“陛下同娘娘定要一月以后再行**,如若不然恐怕难痊愈。”
储烨淡淡嗯了一声,系上系带视线从矮几上的那瓶药扫过,“你出去莫要吓着她,只轻描淡写的说上几声便好,把那瓶药也带着去。”
“是。”
王院判从寝殿内匆匆出来,李德泉和李来喜比沈湘反应还激烈直接迎了上去。
李德泉抹了把眼泪,哽咽道:“小陛下如何?可没有什么三长两短吧?”
王院判不理,径直绕过他,来到沈湘面前,将药呈了上去:“娘娘陛下受了点皮外伤,但仍需静养一个月,娘娘需要每日为陛下涂抹,慢慢修好。”
沈湘接过玉瓶,脸蹭的一下红了,一时间竟直接忘了刚刚还在想哭。
“娘娘快进去哄哄陛下罢。”李德泉低声在她耳边提醒。
听见帝王无碍,众人便退下了。
沈湘慢腾腾嗫嚅行至寝殿,穿过屏风,正巧跟帝王对上了目光。
手中玉瓶紧了紧,她站在那开口:“陛,陛下,臣妾听王院子判讲陛下的小雪儿无碍了。”
“小雪儿?”储烨眯眼一字一顿,“朕小?”
不小。
沈湘连忙摇头,她试探道:“那,那大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