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珠，是你对不对？”玉苍不可置信的上前半步，他声音颤抖，眼眶逐渐染了红。
“站住！”沈湘皱眉，抵触的后退半步。
她平静道：“本宫听不懂世子在说什么，世子若还是这般轻薄，本宫帝定会上报给陛下。”
玉苍定在那，怔怔的看着她，眸光微暗：“我不会认错的，你就是她，你站在那，一颦一笑跟当年的你像极了，对了，还认得这个吗？”
玉苍摊开手，掌心中赫然是那半块玉撅。
“当初我们在草原上驰骋，你说过要伴我此生长久，可你为何要离我而去？”
那天草原上，五彩斑斓的绸缎在风中猎猎作响，帐前燃着篝火，巴特尔却来通禀阿珠的帐中起了大火。
他冲出喜帐，看到了草原上漫天的火光，赶到时，毡帐已经被烧了个干净。
除了他的阿珠，所有的侍从都相安无事。
那天他冲入废墟抱着阿珠的尸骨，从她的掌心发现了这碎掉的半块玉撅。
玉苍不明白，他只是像父王那样为了扩大势力，为了后继有人才娶妻，这在他们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他想不懂，为什么阿珠会接受不了，为什么要走的这么决绝。
阿珠给生前亲近的所有人都留了一封书信和物件，可偏偏没有他的。
风在草原呼啸，掠过那片灰烬，他的阿珠就好像从未在这世上来过一样。
“大周的皇帝不也是三妻四妾？他能给你的，我也能，他给不了你的，我亦能，阿珠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玉苍急红了眼，他抓着沈湘的手臂质问：“若是你不愿，我便不娶，可为什么你要做这么绝！为什么你要离开我！”
一滴滚烫的泪滑落下砸在沈湘手背上，她想拼命挣扎，莲心也未想到他会突然来抓自家娘娘。
“你放开，你放开我玉苍！”沈湘着急的砸向他的手背，拼命反抗。
莲心实在是没办法，转身就要去找陛下，却不想刚还没走几步就遇见了太皇太后宫里的关嬷嬷。
关嬷嬷身后跟着的宫女太监合力将莲心抓了起来。
她眯眼看向沈湘和玉苍相互拉扯的手，拿出孝顺仪给的令牌，厉声道：“来人啊！沈妃同使臣私会，还不快拿下！”
……
寿宴结束，帝王原是要去御书房见大臣，却不想得知此事龙辇直接调头去了慈宁宫。
慈宁宫内，沈湘跪在地上，不远处是直勾勾盯着她的玉苍。
她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只盼望着陛下能早点来救她。
“沈湘，哀家竟不知道，你个久居深宫殿的妃嫔，竟然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勾搭上鞑靼的世子。”孝仪杵着拐杖，行至沈湘面前坐下。
她敛了敛神色，端起桌上早就斟好了的白茶，幽幽道“一个皇帝难不成还满足不了你？”
沈湘懒得理她，撇过头去：“太皇太后张口就来，明明是那玉苍抓着臣妾不放。”
“若不是你蓄意勾引，玉苍怎会……”
“跟她没有关系，确实是我抓的她，姑奶奶莫要怪罪。”玉苍皱眉打断，他抬手想将沈湘扶起。
她直接后怕的坐在地上，往后挪了挪，埋怨道：“不用你假好心，若不是你本宫也不会遭这般的罪。”
“老祖宗，陛下来了。”关嬷嬷通禀。
孝仪淡淡扫了眼两人关嬷嬷立即心领神会，轻轻点头。
……
“沈妃呢？”
孝仪刚来到前殿就听到了储烨着急的声音。
她扫了一眼坐下，慢条斯理道：“皇帝现在是对礼法越来越放纵了，见了哀家竟直接忘了礼数。”
储烨负手立于身后，冷声道：“太皇太后觉得朕不会动你吗？太后单独一个寝陵，正好还缺个人陪她。”
孝仪眸色一顿，“你要让哀家跟她葬在一处？”
这宫中上下皆知，她跟李有容互相不对付了几十年。
当初李有容肚子里怀的孽种便是她亲自处死的，因此李有容恨透了她。
只是没想到，李有容连她这个老太婆都没活过。
“若沈湘受了半点伤，朕会这么做。”
“皇帝，哀家身为你的皇祖母，倒想问问你，沈湘是你护着的人，那钰儿难道就不是哀家的心肝了吗？”
孝仪扶着拐杖，在地上杵了几下，“你别以为哀家看不出来，这件事皇帝你也参与了，哀家要嫁去的是长公主，你却要把哀家的大长公主送去！”
储烨淡道：“何出此言，皇祖母不是常常念叨长乐到了婚配的年纪，就应该出嫁去相夫教子吗？长姑比长乐大那么多岁，理应长姑先出嫁。”
“那不一样！”孝仪怒道。
“有何不一样？皇祖母说朕无礼法，那朕倒要好好问问皇祖母，皇祖母的仁慈宽厚又去了哪？”
“哀家不管！你要沈湘，哀家要储钰！储桂枝打了玉齐儿，她就要付出代价！”孝仪声音中气十足。
储烨也不想多同她废话，“沈湘在哪？”
“皇帝，你得先给哀家一个说法。”
“信不信朕让玉苍把你一块带走。”
一旁候着的李德泉惊讶抬头。
让太皇太后这把老骨头去和亲？这么刺激的吗？
孝仪闭了闭眼，捏着拐杖的指尖泛白，强忍道：“在偏殿跟玉苍正卿卿我我呢！”
储烨未动，冷眸微眯。
孝仪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咬牙开口：“她正在那跪着，玉苍在那站着，两人相隔十万八千里远，好了吧！”
……
皇帝的御驾在偏殿门外停下。
李德泉正要通禀，被储烨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立即捂住了嘴。
储烨站在门前，屋内的声音清晰明亮。
沈湘道：“你口中的草原当真有那么好？”
玉苍笑道：“当然，在我们那地域宽广，人民朴实，牛羊成群你可以自由自在的奔跑，没有任何人会约束你，更何况我会好生爱戴你。”
玉苍一双含情的双眸看着沈湘。
她能确定面前的人儿就是他的阿珠，但他想不明白，为何阿珠会出现在这成了大周皇帝的妃子，为何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切。”沈湘翻了他一个小白眼：“你在做什么春秋大梦，你比不上陛下半点儿，还想带本宫走，本宫放着跟陛下的好日子不过，去草原跟你闻牛粪，**才会做选择。”
“难不成你就真的那么想做这困于高墙的金丝雀？”玉苍急道，“被一辈子困在帝王身边，他笑你便笑，他不舒服你也别想好过。”
门外，储烨冷了脸，李德泉竖耳朵偷听心中默默祈祷。
娘娘您可一定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答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