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初的钟声一响,山坳都跟着震起来。吴一林像只夜行的孤狼,紧贴着后山岩壁往前挪。暮色冷得像块冰,给苍松刷上一层冷灰的漆,山风不要命地刮,吹得枯叶在半空乱舞,直往吴一林发际里钻。那风里裹挟的腐尸味,冲得人脑仁儿疼,和黄泉殿长老身上的味儿,简直像一个娘胎里爬出来的!
吴一林下意识攥紧了平安符,那符背后血字,好像有千斤重。目光一扫,就落在山道旁碑林上。嘿!真邪门!某块断碑山纹,竟和娘亲留的玉佩纹路,分毫不差!
“莫信白衣……” 吴一林嘴里嘟囔。想起陈师叔那件洗得发白的长衫。三日前在药庐,分明见他袖口沾着新鲜尸土!此刻,自己正往禁地 “黄泉坳” 蹦跶。宗门禁地记录,那儿封存着百年前正教联军和幽冥教的决战遗迹,想想都渗得慌!
左臂伤口突然火烧火燎地疼!吴一林解开绷带,尸毒虽说被驱毒散压着,可皮肤下青斑,愣是长成了鬼面状。他摸出《灵枢手札》残页,那鬼面纹路,离禁地越近,荧光越盛,和掌心青斑,你应我合的。突然,脚底碎石 “咔嚓” 一响,惊飞了枯枝上夜鸦。鸦鸣凄厉得像鬼哭,叫人头皮发麻!
转过弯,一座破败石牌坊杵在眼前。 “黄泉归寂” 四字,被风化得快认不出来了。藤蔓缠绕梁柱,开着血红曼珠沙华,幽冥教圣花!吴一林瞳孔缩成针尖,想起《异术辑录》警告:此花所在,冤魂成群!他死死抓紧青岚剑,剑穗上的平安符,突然无风自动,笔直指向牌坊后的浓雾!
雾里,水声潺潺,可那不是山泉的清脆,倒像血在石缝间汩汩淌动。吴一林心跳如鼓,靴底碾过曼珠沙华,黑血渗出,在地面形成箭头,直指雾深处巨碑。碑上咒文密密麻麻,顶端鬼面浮雕,和怀中 “壬七” 腰牌,一拼竟严丝合缝!
“咚……” 远处闷响如石鼓,吴一林猛地回头,只见来路山道,陈师叔踏雾而来。月光勾勒白衣轮廓,青岚宗纹路清晰可见。可他脸色惨白,胸口插着染血玉简,正是 “黄泉引” 阵图!
“一林……” 陈师叔伸出血手,袖口滑落,露出青色蛇纹刺青,蛇眼骷髅渗出黑血! “别信掌门…… 他们要拿你祭阵……” 话音未落,他浑身抽搐,七窍流血,倒地时掌心 “禁” 字,歪斜却刺目!
吴一林僵在当场,陈师叔昨夜欲言又止的模样,洪水般涌上心头。原来他竟是幽冥教卧底,却临死前传信!吴一林扯开他衣领,瞧见心口青岚宗印,被鬼面纹覆盖!双面间谍!远处脚步杂乱,他慌忙收起玉简,冲向石碑后浓雾。
眼前的圆形祭坛,直径百丈,九根鬼面石柱环绕青铜巨鼎。鼎中黑雾翻滚,鼎身 “幽冥心” 三字,邪气逼人。祭坛边缘,青岚宗弟子尸体躺了一圈,心口鬼面玉,和陈师叔刺青一模一样!
“果然来了。” 祭坛上方传来阴恻恻的笑。吴一林抬头,掌门师伯立在最高石柱,白衣无风自动,鬼面纹里衣若隐若现。 “本座等这一天,三十年了!” 他抬手一挥,青铜鼎黑雾化巨手,直抓吴一林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吴一林想起《灵枢手札》异动。他摸出残页,鬼面纹和鬼面柱共鸣,残页飞起,投射出黄泉老祖虚影: “以血祭纹,破其阵眼!” 吴一林咬破指尖,血滴残页,流光击中鬼面柱。
“轰!” 石柱倒塌,祭坛震动。掌门师伯脸都绿了: “你敢催动老祖传承?!” 他跃下石柱,甩出骨幡,可幡面骷髅眼突然熄灭!陈师叔 “禁” 字,竟是破幡关键!
吴一林瞅准机会,使出 “裂石震”,掌风拍向青铜鼎。 “幽冥心” 三字亮起强光,灵力竟被反弹!吴一林瞬间明白,鼎里封印着能控万尸的幽冥心!掌门是幽冥教卧底,要用自己血复活它!
“小崽子,以为破坏祭坛建功?” 掌门师伯逼近,鬼面玉红光大盛,祭坛尸体突然坐起。 “本座早把你列入黄泉殿 ‘生魂祭’,你死了,魂魄也得被炼进幽冥心!”
尸群腥臭扑面,吴一林眼角瞥见陈师叔方向蓝光一闪——是青岚剑!他甩出缚妖索,缠住剑柄一拽。剑穗平安符光芒大盛,照亮祭坛暗门。吴一林二话不说,跃向暗门,在掌门咒骂声中,坠入无尽黑暗。
下坠风声呼啸,吴一林闭眼刹那,瞥见暗门上八个字: “黄泉有路,归者自寂”。再睁眼,他躺在潮湿石台上,眼前是蜿蜒黄泉河,河水幽蓝,洞顶垂下曼珠沙华,花蕊里嵌着幽冥心碎片,闪烁寒光!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禁地。” 吴一林呢喃,摸向储物袋。陈师叔玉简发烫,冒出一行小字: “九心归位之日,黄泉老祖复生之时”。远处水声潺潺,似亡魂低吟,吴一林望着河对岸石殿,心里透亮:自己早卷入人妖两界存亡大局,幽冥心秘密,才露冰山一角。
石台上水滴落下,混着冷汗滑进领口。吴一林握紧青岚剑,剑格 “心若向阳” 四字幽幽发光,照亮前方黄泉路。他深吸一口气,踏上征程,靴底碾碎曼珠沙华花瓣,水面上涟漪荡开,似为他奏响无声战歌。这前路,生死未卜,可吴一林眼里燃起火焰,哪怕九死一生,也要扯开这幽冥教的阴谋大幕!
吴一林刚踏上黄泉路,耳边突然听到细微声响—— "哗啦",像是有谁在划桨。他猛地回头,只见水面浮出只乌篷小船,船头蹲着个佝偻身影,正用木桨轻点水面。 "嘿!年轻人,搭不搭船?" 那人声音沙哑,满是沧桑。
"你谁啊?" 吴一林警惕地后退半步。
"在这黄泉河摆渡了几十年咯,看你还算机灵,才停船问问。" 船夫咧嘴一笑,露出几颗黑黢黢的牙, "不过劝你早点回头,前头那石殿,可不是善茬能去的地儿。"
"谢了,不用。" 吴一林摆摆手,心里犯嘀咕:这老头咋一眼就看穿自己要往石殿闯?他继续往前走,忽然感觉脚下石板松动, "咔嚓" 一声,整块石板沉入水中,露出个黑黢黢的洞穴。
"哎哟喂,这地儿咋还有机关?" 吴一林慌忙抓住旁边的藤蔓,稳住身形。他往洞里瞅了一眼,伸手不见五指,但隐约能听到奇怪的呼吸声—— "呼哧呼哧",像是有活物在里头喘气!
"别管那破洞,赶紧走你的!" 船夫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急切。
吴一林没理会,好奇心上头,直接拽出缚妖索往洞里甩。 "咻" 的一声,索子竟被什么拽住,用力一拉—— "砰!" 灰尘飞扬,洞里蹦出个灰头土脸的小妖,长得像只大老鼠,手里还攥着个破饭碗。
"哇靠!你这人咋这么吓人?" 小妖尖声叫唤, "我就是在这儿偷口吃的,你们这些修真的人,天天净想些坏心思!"
吴一林哭笑不得:"你一小小妖,咋不去山林里觅食,跑黄泉河下头躲着?"
"我去去去!我这不是怕被你们抓去炼丹嘛!" 小妖委屈巴巴, "再说了,这黄泉河底的鼠粮,可比山林里香多了!"
"行行行,你在这儿偷吃你的。" 吴一林摆摆手,继续往石殿走。可刚迈出两步,小妖突然拉住他衣角:"喂!你真要去那石殿?那儿有个老怪物,可凶喽!"
"老怪物?啥样儿的?" 吴一林停下脚步。
小妖压低声音:"听说是黄泉老祖的护法,专门抓像你这样的修真弟子,抽筋剥皮当衣裳穿!"
"抽筋剥皮?" 吴一林心里一惊, "那我身上这青岚宗弟子的衣裳,不是更惹眼?"
"那是那是!" 小妖连连点头, "不过你要是真有胆子去,就把这饭碗拿着。" 他递过破碗, "这可是当年黄泉老祖用过的,能挡邪气!"
吴一林接过碗,摸着滑溜溜的碗身:"这玩意真能挡邪?"
"骗你是小狗!" 小妖一瞪眼, "要不你把饭碗留下,我拿我这老鼠尾巴跟你换?"
"得得得,我信你。" 吴一林把碗别在腰间,继续往石殿走。走了没几步,身后传来小妖的喊声:"嘿!你可得给我留点好东西!我在这儿等你出来!"
走近石殿,吴一林发现殿门紧闭,门上刻着 "九幽冥府" 四个血红大字。他刚要推门,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凉风—— "唰!" 一道黑影从他头顶掠过,直扑石殿大门。
"谁?!" 吴一林转身拔剑,只见一只黑羽大鸟爪子抓着块血色令牌, "嘎嘎" 叫着往殿里冲。
"喂!那令牌是我青岚宗的信物!" 吴一林大惊,纵身跃起,青岚剑划出一道寒光。 "当啷!" 剑刃砍在黑鸟爪子上,火花四溅。黑鸟吃痛,令牌脱手,正好落在吴一林脚边。
他捡起令牌,摸着上面刻的 "青岚" 二字:"这黑鸟咋会有咱青岚宗的令牌?" 忽然想起陈师叔的玉简,莫非这黑鸟和幽冥教有关?
正想着,石殿门 "嘎吱" 一声开了。吴一林藏好令牌,握紧青岚剑,大步跨进殿内。殿里阴森潮湿,正中摆着个巨大的祭台,台上供奉着九颗拳头大的幽冥心碎片,散发着诡异的蓝光。
"谁?!" 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传来,带着股压迫感。吴一林转身一看,殿角阴影里,走出个浑身漆黑的人影。那人穿着黑袍,脸上戴着张鬼面,看不清面容。
"你是谁?" 吴一林剑指对方。
"哼,小小弟子,也敢来我九幽冥府撒野?" 黑袍人冷笑, "把那令牌交出来!"
吴一林把手一攥:"休想!" 话音刚落,黑袍人突然化作一道黑烟,直扑过来。吴一林反应极快,青岚剑舞成风, "当啷!" 一声,剑尖竟和黑袍人的黑烟撞了个正着。
"有意思!" 黑袍人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你这剑,倒有几分灵气。" 话音未落,黑烟突然聚拢,化作无数触手,缠向吴一林四肢。
他心中一凛,迅速咬破指尖,血滴落在腰间玉简上。玉简瞬间发烫,浮现出一行小字:"黄泉老祖复生,需以九心为引。" 吴一林心中一震,这黑袍人莫非就是小妖说的老怪物?
"轰隆!" 突然,殿外传来巨响,似乎是山体崩塌。吴一林趁黑袍人分神之际,使出 "裂石震",掌风直击祭台。 "幽冥心" 碎片被震得七零八落,蓝光瞬间黯淡。
黑袍人怒吼一声,黑烟四散,却在瞬间凝聚成巨大鬼手,抓向吴一林。他一个侧身躲避,鬼手擦着衣袖而过,瞬间将石殿柱子抓出深深爪痕。
"小子!你死定了!" 黑袍人声音里满是怨毒。
"是吗?" 吴一林嘴角一扬,青岚剑直指对方, "那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正说着,他忽然感觉脚下石板松动, "咔嚓" 一声,整个石殿开始剧烈晃动。
"地震?!" 吴一林大惊,黑袍人也愣在原地。借着这空当,吴一林转身冲向殿门。刚跑到门口,就见那乌篷船又漂了过来。
"快上船!" 船夫大喊,脸上满是少见的慌张。
"这怎么回事?" 吴一林边跳上船边问。
"不好!黄泉老祖要复生,石殿撑不住啦!" 船夫奋力划桨,小船在汹涌波涛中颠簸前行。
"那幽冥心碎片呢?" 吴一林回头,看着身后逐渐崩塌的石殿。
"管它什么碎片!保住小命要紧!" 船夫咒骂一句, "这河要变样咯,估计得发大水!"
小船在波涛中穿梭,吴一林回头望去,石殿已彻底崩塌,激起冲天水柱。黄泉河水面突然泛起层层黑雾,雾中隐约传来低沉咆哮—— "九心归位……"
"快!赶紧靠岸!" 吴一林突然大喊,他发现河岸不远处有棵参天古树,树干上缠绕着曼珠沙华。
船夫一愣:"靠岸?这会儿靠岸不是找死吗?"
"信我!" 吴一林语气坚定, "那树有问题!"
船夫犹豫片刻,还是划向古树。船刚触岸,吴一林就跳下船,青岚剑直指树干。 "哗啦!" 树干突然裂开,一条黑色藤蔓闪电般缠向吴一林。
"**!" 吴一林剑光一闪,藤蔓应声而断。他迅速绕到树后,发现树洞里藏着个石匣,上面刻着 "幽冥心" 三字。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吴一林大喜,伸手去拿石匣。
"小子!别碰!" 船夫突然大喊,声音里带着惊恐。
可为时已晚,石匣刚被拿起,古树突然暴动,整棵树腾空而起,化作一条黑色巨蟒,张开血盆大口直扑吴一林。
"卧槽!" 吴一林吓得魂都飞了,青岚剑胡乱一挥,剑气四散。 "当啷!" 石匣落地,盖子弹开,一颗幽冥心碎片光芒四射。
巨蟒被光芒一照,瞬间僵在原地。吴一林抓住机会,使出 "裂石震",掌风击中蟒身。 "轰!" 巨蟒炸成漫天黑雾,黑雾中传来凄厉惨叫。
"这、这是什么情况?" 船夫看得目瞪口呆。
吴一林抓起石匣,把幽冥心碎片收好:"这玩意儿,看来能克制邪物!"
"你还真是活祖宗掉进蜜罐里——运气好得没法说!" 船夫抹把脸上的冷汗, "赶紧走吧,这地方待久了,指不定还有啥邪门玩意儿冒出来!"
吴一林点头,跟着船夫回到乌篷船。刚划出没多远,身后黄泉河突然平静下来,河面恢复幽蓝,可那股压抑气息,却比之前更浓了几分。
"这下麻烦大了。" 船夫摇头叹气, "你这一闹腾,估计黄泉老祖要提前复生咯。"
"那可咋办?" 吴一林攥紧石匣, "总得想想办法。"
"我能有啥办法?" 船夫白了他一眼, "活了这么多年,还不就是混口饭吃?你要是真想救你那青岚宗,就赶紧找齐九颗幽冥心,说不定还能有转机。"
"九颗幽冥心?" 吴一林心里一沉, "可我哪知道另外八颗在哪?"
船夫没说话,只是默默划着桨。
小船在河面上越漂越远,吴一林望着岸边的曼珠沙华,越发生出几分决然:"不管怎样,这事儿我管定了!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把幽冥教的阴谋扼杀在摇篮里!"
远处,黄泉河的水声依旧潺潺,可吴一林心里清楚,这场风波,不过才刚刚开始。
小船在幽蓝的黄泉河上晃晃悠悠地漂着,吴一林满心沉重,盯着手里的石匣,幽冥心碎片在里面幽幽发光,好像藏着什么天大的秘密。船夫一言不发地划着桨,周围静得只能听见水波轻拍船身的声音,可这安静比刚才的打斗还让吴一林心慌。
突然,水面下传来 “咕噜噜” 的气泡声,河底像有啥庞然大物在动,搅得河水直冒黑泡。吴一林瞬间绷紧身子,青岚剑 “唰” 地出鞘,剑尖直指河面,脱口而出:“什么东西?!” 声音在空旷的河道里回荡,惊得附近的鸟雀 “扑棱棱” 乱飞。
那声音越来越响,像是有无数人在河底呐喊,又像有座山在往这边挪。连船夫那经历了几十年风浪的老手都握桨的手直哆嗦,声音抖成一团:“不好!这河底有东西要出来了!”
话音刚落,整个河面突然像煮开了锅,黑雾 “轰” 地冲天而起,形成个十几丈高的漩涡。吴一林定睛一看,心脏差点从嗓子眼蹦出来——漩涡中心浮出个巨大的影子,那影子有好几层楼高,身形扭曲,长着尖尖的角和锋利的爪子,周身缠绕着黑色的锁链,眼眶里燃烧着幽绿色的火焰,直勾勾地盯着小船,仿佛要把他们一口吞下。
“这是什么东西?!” 吴一林的声音都变了调,手里的剑抖得厉害,感觉再不跑连命都得搭在这儿。
船夫惨白着脸,手忙脚乱地调转船头,声音都快哭出来了:“快跑!那是黄泉老祖的影子!传说只要幽冥心碎片凑齐,它就会提前苏醒!咱要是被它抓到,连骨头渣都不剩!”
可那漩涡似有魔力,小船刚划两下就被吸了进去,船身剧烈摇晃,随时可能翻。吴一林死死抓住船舷,大喊:“有没有别的办法?!”
“除非你把幽冥心碎片扔河里!可那样一来,幽冥教的人肯定会顺着河找过来,咱还是死路一条!” 船夫绝望地喊着,手里桨都快断了。
吴一林脑子里像打了场仗,突然瞥见腰间的缚妖索。他一把扯下来,缠住石匣,大吼一声:“拼了!” 话音落地,他猛地把石匣往漩涡中心一扔,缚妖索瞬间绷直,石匣在空中划出一道孤注一掷的弧线。
就这一刹那,漩涡里的巨影突然一顿,眼里的绿火剧烈摇晃。吴一林趁机爆发出全身力气,大喊:“裂石震!” 一掌拍向水面,灵力像脱缰野马,直冲漩涡而去。
“轰隆!” 水花冲天,黑雾四散,巨影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慢慢淡去,但那绿火还在黑暗中闪烁,似在宣告它不会就此罢休。
小船借着这股劲冲出漩涡,吴一林瘫坐在船底,大口喘气,手心全是汗。他抬头看天,夜色如墨,几颗星星冷眼旁观,心里像压了块大石。这事儿还没完,绝对没完!他攥紧拳头,望着漩涡渐渐平息的水面,心里发狠:“黄泉老祖,咱们走着瞧!幽冥教,我也绝不放过你们!”
远处,黄泉河恢复了平静,可那股压抑的静谧比暴风雨前还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