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饭桌上的气氛渐渐热烈起来。
吴厂长喝得脸色通红，正和张俊交流着一些往事。
君辞全程大多保持沉默，只在被问及时才简短回应。
“来，君辞同志，我敬你一杯。”张冰巧妙地找到空当，举起酒杯凑到君辞面前，笑容甜美，“咱们虽然认识和很久了，但坐一起吃饭还是第一次，值得祝贺一下。”
君辞看了眼杯子，礼貌颔首，“张队长客气了，我开车来的，不能喝酒。”
“哎，这是什么话。”张冰不依不饶，声音提高了些，让桌上其他人也注意过来，“今天是个难得的机会，大家难得聚在一起，你这么推脱，是不给我们面子吗？”
她这话一出，桌上气氛微微一滞。
“小冰，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君辞平时不喝酒。”张俊解围道。
“是啊，小冰，可不能勉强别人。”吴厂长也笑着打圆场。
“我可没有勉强，军人就该服从命令。”张冰看着君辞，眼中闪过一丝捉弄的光芒，“我大伯在这，他可是你的长官呢，难道你连长官的命令都不听了？”
她故意用这种方式，知道君辞会陷入两难。
果然，君辞看了眼张俊，深吸一口气。
“我可没下命令啊。”张俊闻言连连摆摆手，笑道，“不过今天确实是小聚，不那么讲究，开车的事，我等会儿安排人送你回去就是。”
“就是，女孩子敬酒，你不喝可是不给面子哦。”吴厂长继续打圆场。
君辞无奈，只好接过酒杯，“谢张队长。”
“哎呀，叫我小冰就好。”张冰笑得眉眼弯弯，举杯一饮而尽，“来，干了！”
君辞只能跟着喝下。
张冰眼疾手快，立刻又倒满一杯。
“这杯敬你平时训练辛苦，真的很佩服你们飞行员。”
君辞面无表情，再次喝完。
“再来一杯，敬我们今天的缘分！”
三杯酒下肚，君辞的面色终于有了些变化，眉头微蹙，但依然保持着军人的警觉。
“小冰，别灌君辞了。”张俊看出情况不对，出声制止。
“大伯，我这是真心实意佩服君辞同志嘛。”张冰撒娇道，眼神却一直不离君辞，“再说，难道他连这点酒量都没有？空军精英不会这么弱吧？”
君辞抿紧唇，不想被激将，却又不好在长官面前过于失礼。
他端起第四杯，刚要喝，包间门突然被推开。
“老公。”
清冷悦耳的女声响起，所有人都转头看向门口。
谢芜站在那里，一身白大褂，黑发如瀑，美得让人窒息。
她的目光越过众人，直接锁定在君辞身上。
“你在这啊。”谢芜走进来，视线扫过君辞手中的酒杯，眉头微蹙。
张冰一看见谢芜，脸色就变了，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和慌乱。
“小谢医生？”张俊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卫生队和飞行队今晚要开联合会议，我找不到君辞，刚好听士兵说他在这儿吃饭。”谢芜平静解释，目光却一直没离开君辞手中的那杯酒。
君辞放下酒杯，站起身，“我忘了会议的事。”
张冰咬了咬下唇，强挤出一丝笑容，“既然有公事，那就别耽误了，不过会议前喝一杯提提神也好，君辞，把这杯喝完再走吧？”
谢芜抬眼看向张冰，眼神平静得令人心慌，“张队长，明天早上君辞有飞行任务，按照规定，执飞前十二小时禁止饮酒，他已经喝了三杯，足够影响明天的状态了。”
张冰脸色一白，“我不知道他明天要飞行。”
“现在知道了。”谢芜语气平淡，却让张冰感到一丝寒意。
君辞起身，朝张俊和吴厂长敬了个礼，“张副团长，吴厂长，我先告辞了。”
张俊点点头，“去吧，工作要紧。”
君辞转向张冰，“谢谢张队长的款待。”
说完，他大步走向谢芜，两人并肩离开了包间。
包间里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张冰盯着门口，咬紧牙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门外走廊上，谢芜快步走在前面，君辞紧跟其后。
“阿芜。”君辞叫住她。
谢芜停下脚步，转头看他，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你还好吗？”
“还好，没喝多少。”君辞抿了抿唇，“谢谢你来找我。”
“嗯。”谢芜轻应一声，平静问道，“为什么要和她吃饭？”
“张副团长邀请的，不好拒绝。”君辞解释，顿了顿，“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谢芜看着他的眼睛，似乎在寻找什么，片刻后点点头，“我知道了，下次遇到这种情况，可以借用工作为由推脱。”
君辞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忍不住嘴角上扬，“好。”
谢芜看他笑，眉头舒展开来，“这次会议是我临时编的，没有联合会议。”
君辞愣了一下，随即恍然，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原来如此。”
“走吧，我们回去吧。”谢芜转身往外走。
君辞跟上她，习惯性地把她护在身侧，两人并肩走出饭店。
包间内，张冰一直盯着门口，心中怒火难以平息。
“小冰，你没事吧？”看着张冰脸色难看，张俊关切问道。
“没事，大伯。”张冰强忍怒气，挤出一丝微笑，“只是没想到会被工作打断。”
“军人嘛，随时待命正常。”张俊笑道。
“是啊。”吴厂长也跟着附和，“特别是像君辞这样的飞行员，责任重大。”
张冰握紧了拳头，脑海中闪过君辞看向谢芜时的眼神。
那种温柔和信任，是她从未得到过的。
为什么？为什么是谢芜？
“对了，吴叔叔。”张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话锋一转，“我听说您厂里最近在研发新型航材？”
吴厂长一愣，“哪有的事，我们厂规模小，只负责一些常规零件。”
“是吗？那可惜了。”张冰状似随意地说，“我看想着如果您能参与到核心项目中，那才是真正的贡献啊。”
吴厂长犹豫了一下，“这个嘛……”
“小冰，别瞎打听军工的事。”张俊忙制止道。
“我就是好奇嘛。”张冰撒娇道，“不过我听人说，君辞他们最近的飞行任务，好像就和什么新材料有关？”
张俊脸色一变，“谁跟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