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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查完毕，锦衣卫们准备离开。那领头的突然回头，对上三双闪亮的眼睛，微微一怔。阳光下，他的眉目显得格外清朗。
“几位姑娘可曾见过这人？”他展示画像问道，声音温和有礼。
苏瑾定睛一看，差点笑出声。画上赫然是她那晚易容后的模样，只是画工着实一般，五官比例都有些失真，也难怪认不出来。
“没见过。”三人异口同声，表情无辜。
送走锦衣卫，院子里重归平静。赵焕突然提议：“春闱在即，不如去街上摆摊算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苏瑾迟疑地看着他：“这不太好吧？万一算错了耽误人家考试...”
“这就要看怎么说了，”赵焕神秘一笑，“今天师兄教你们语言的艺术。”
“什么语言的艺术？”微虚好奇地凑上前。
“比如...”赵焕清了清嗓子，“若是遇到不太聪明的考生，我们就说："君子务本，学问为先。明年再战，必有厚望。"”
苏瑾恍然大悟：“这样既委婉又给人希望，确实高明。”
“那要是遇到很有把握的考生呢？”微宁也来了兴趣。
赵焕笑道：“那就说："天道酬勤，金榜题名在即。只是...”他故意拖长声调，“需谨防意外。"”
“这样他们就会更加谨慎，”苏瑾接话道，“就算没考中也怪不到我们头上。师兄，你可真是个人才！”
春日的阳光明媚，苏瑾抱着苏小灰，慢悠悠地跟在几人身后向考院而去。
春闱在即，考院外早已人头攒动。街道两旁的茶肆酒楼都挂起了醒目的招牌，吆喝声此起彼伏。来往的多是考生和家属，有的在打听消息，有的在认门熟路，更多的人挤在公告墙前查看考场分布图。
“这边走，这边人少些。”琦萧护在乔临身侧，小心翼翼地为他开路。
乔临被同院的几个考生拉来看图，刚要凑近细看，就被涌来的人群挤得踉跄后退。他的脸色略显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我们是未来状元，挤什么挤！”琦萧怒喝一声，张开双臂护住乔临，“要是伤了手，你们赔得起吗？”
人群中传来不满的议论声。
“占着地方不动，后排观众还想不想看了？”一个身材魁梧的考生粗声大气地嚷嚷。
“就这半日功夫还想抱佛脚？必定不成！”另一个瘦高个儿冷嘲热讽。
“你说谁不成？”魁梧男子一把揪住瘦高个儿的衣领，眼中怒火喷涌，“你才考不成，你这辈子都考不上！”
拳头顿时挥舞起来，两人扭打在一起。周围的人群慌忙躲闪，却又舍不得离开，生怕错过了什么重要信息。
乔临站在边上，一个拳头擦面而过，他本能地往后一躲，不料踩到了什么，整个人向后倒去。琦萧伸手要拉，却被乔临一把推开。
砰的一声，乔临重重摔在地上。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但很快就被压抑下去。
混乱中，到处都是乱踩的脚步。琦萧心急如焚，却又不敢贸然去扶，生怕压到乔临。他一个箭步跨到乔临身边，双腿岔开，马步扎稳，将想要踩过来的人狠狠推开。
“滚！”琦萧怒目圆睁，声音里带着杀气，“谁敢踩我家少爷，我要他的命！”
就在这时，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伸来，抓住乔临的胳膊将他拉起。乔临抬头，只见苏瑾神色淡然地站在那里，怀中的苏小灰正警惕地盯着周围的混乱。
“多谢道长。”乔临拱手道谢，心情复杂。
苏瑾微微颔首，目光落在不远处仍在扭打的两人身上。她怀中的苏小灰突然“喵”的叫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屑。
两个打架的人还在地上翻滚，波及了不少无辜者。有人被推搡得东倒西歪，有人的衣服被扯破，更有人的考试用具散落一地。
乔临来不及多想，快步上前将两人分开。“都住手！”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特殊的威严。
“放开！”魁梧男子挥拳就要打来，眼中布满血丝。
乔临一把抓住他的拳头，沉声道：“马上就要开考了，你们是不是想被踢出考场啊？”
两人依旧不依不饶，隔着乔临还要互相攻击。周围的人群开始议论纷纷，有人劝阻，有人煽风点火，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脑子太热，需要冷静。”苏瑾将苏小灰放在地上，轻描淡写地说着，上前就是两记耳光。
啪啪两声脆响，打架的两人愣住了。他们的脸颊迅速红肿起来，眼中的怒火转为震惊。
“你敢打举人？”他们反应过来，怒视苏瑾，“你知道我们是什么身份吗？”
乔临见状，也给了两人一人一巴掌。他的动作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在下也是举人，”他温和地说，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这是为了制止你俩继续打架。若不服，大可去衙门评理。”
此话一出，周围人群顿时安静下来。谁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去衙门。万一被定性为“破坏科举”，别说明天的春闱，这辈子的功名都要完了。
“大夫来了！”赵焕的声音突然响起，清脆悦耳。
她拽着孟林杨和微宁挤进人群，装模作样地查看伤势。孟林杨虽然一脸不情愿，但还是配合地掏出药箱。
“哎呀，这伤得不轻啊！”赵焕故作夸张地说道，“得赶紧看看，可别影响明天考试。要是因为这点小伤耽误了前程，那可就太不值当了。”
苏瑾抱起苏小灰，冷眼旁观这一切。她知道，有赵焕在，这场闹剧很快就会平息。果然，在赵焕的调解下，两个打架的人都冷静下来，互相道了歉。
茶馆外的喧闹声渐渐平息，五位举人老爷狼狈地坐在地上，脸色难看至极。春日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却丝毫驱散不了心中的阴霾。
其中一位举人抬头望向天空，眼中浮现出深深的绝望。科考每隔三载，若是错过这次，得熬上三载光阴。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失去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意味着无数个日日夜夜的苦读付诸东流，更意味着家中殷切期盼的目光将化作失望。
五人眼眶通红，目光怨毒地盯着那两个始作俑者。街边围观的百姓窃窃私语，指指点点，更让他们觉得颜面尽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