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欣，你敢这么跟我说话？”苏苒霎时气红了双眼。
从前宋雨欣在她面前唯唯诺诺的，她也习惯了把宋雨欣当成丫鬟使唤，没想到进了一趟看守所，连宋雨欣都敢跟她甩脸子了！
“我有什么不敢的。”宋雨欣冷下了脸，忽然抬眼看向苏苒。
“我过去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的。”
“可是遇到茉茉和漓漓之后我才知道，真正的朋友不会像你那样对我。”
“苏苒，我只恨我瞎了眼，居然交了你这么个朋友！”
说完，宋雨欣扭身离开。
苏苒在气得咬牙切齿，满心郁郁的回了家。
高考刚一结束，天气便跟着燥热起来。
家里的空调开了一整天，客厅却依旧热的像口闷锅。
苏秉臻拿着手机，不停翻看和高考有关的消息。
何莲也是坐立难安，午饭都只扒拉了几口白粥。
“苒苒，你觉着你这次考得怎么样？”她忍不住问。
苏苒强撑着抬起头，挤出一个微笑：“还……还行吧，语文挺简单的，数学就那样，英语作文我写得还挺顺。”
“那理综呢？”苏秉臻追问，“我感觉你最后一天从考场出来时脸色不太好……”
“我那是热的。”苏苒马上接住话头，“理综就是物理的题有点怪，但化学生物我答的还行。”
她故意说的信心十足，可她心里清楚得很。
她考的一点也不好。
她不是不知道结果。
但她更清楚，如果现在承认考砸，
这个家里会是什么景象。
她不敢看何莲的脸，更不敢面对苏秉臻那双满是期望的眼睛。
所以她只能死撑着，“放心啦爸妈，别太紧张了，我觉得我发挥得还行。”
何莲听了这话明显松了口气，脸色也缓了几分：“那就好，那就好……”
她想了想，又小声补了一句：“如果你能上京大，那就更好了……”
“嗯。”苏苒点头，眸光却沉了下来。
她回了房间，反锁上门，瘫在床上后，手机从手里滑落到了地板上。
她疲惫地闭上了眼睛，胸口闷的像要喘不过气。
可转念一想，她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夏茉不是也参加了吗？
要是她考得也不好……那她就可以和爸妈说是因为这次的题太难……
可是……
脑子突然冒出来的另一个念头，让苏苒恐惧得遍体生寒。
可是万一夏茉考得很好呢？
这个念头光是想想，就让她浑身发颤。
如果夏茉考得比她好，爸妈会不会对夏茉转变看法，会不会把夏茉接回来。
那样的话，这个家里还有她的容身之地吗？
“不、不会的。”苏苒裹着被子蜷缩在床角，拼命安慰自己这种事是不会发生的。
等成绩的几天，苏苒一直魂不守舍，但不管她怎么抗拒，这一天还是会准时到来。
放榜那天一早，何莲早早起了床，亲手煮了粥，煎了荷包蛋，炸春卷，摆得满满一桌，但几个人都没多少心思吃。
苏秉臻时不时往手机上瞟，屏幕卡在省教育厅官网的登录界面。
“苒苒，身份证号给我一下。”眼看时间到了，何莲也进了登录页面。
苏苒站在一旁，嘴唇咬得没了血色。
她努力挤出一丝笑：“妈……不然我自己查吧？”
“没事，妈妈帮你查。”何莲不容分说，飞快把身份证号和准考证号敲了进去。
苏秉臻也凑了过来，两人一齐屏住呼吸。
网页缓缓刷新。
终于，一个新的页面弹了出来。
【高考成绩查询结果如下——】
【语文：102
数学：74
外语：88
综合：172
总分：436】
屏幕定格那一刻，客厅安静得连窗外蝉鸣都清晰刺耳。
苏秉臻蹭地从凳子上站起来，脸色难看的吓人。
“……四百三十六？”
“……不是说考得还不错吗？”
何莲失声喊出来，音调都变了。
看到这个分数后，苏苒脑袋嗡地一声炸开。
她努力解释：“我……我可能……”
“你别说了！”何莲近乎歇斯底里，“你看看这分数！四百三六，一本线都没摸着！”
“你还怎么进重点？”
“苒苒你怎么能这么不争气！！”
她扑上前去，一把抓住苏苒的手，眼里写满了失望。
“我给你报补习班，托关系请老师，你就给我考成这个样子？”
苏苒脸上血色褪尽。
她没想到。
她以为自己至少还能保住一本，没想到居然差了这么多。
苏秉臻沉默下来站在角落，一句话也没说。
何莲却绷不住，转身一把将碗碟扫落在地，瓷片炸裂声刺耳刺肺。
“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我现在怎么出去见人？我早上还在家族群里说你上重点没问题，现在你让我怎么说？”
“你到底在学校干什么去了？！”
苏苒摇着头，一步步后退，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尽力了……”
“够了！”苏秉臻忽然一声低吼，“都别说了。”
他脸色灰败，像一夜老了十岁。
“孩子已经很难过了。”
何莲怒火未熄，瞪着苏苒，眼泪啪啪往下掉。
“你爸本来打算等你毕业后就让你进自家公司，可你考的这么差，那些公司元老会服你吗？”
苏苒再也撑不住，哇地一声哭出来，瘫坐在地上，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哭得浑身发抖。
“行了，别说了，排名不是还没出来吗，万一今年的题特别难呢？”苏秉臻安抚道。
心里却在想，也不知道夏茉考得怎么样……
正想着，他关注的云城教育局的官方微博突然更新了一条消息。
【云城高考表彰通报】
虽然苏苒考得不好让他没心情去关注别人考得怎么样，但他还是顺手点了进去。
页面跳转以后，大红色喜报弹了出来。
恭喜我市应届考生夏茉同学，以总分748分位列全市理科第一，同时斩获物理竞赛国家金奖，六门学科单科最高分等奖项，现被京大未来科研实验班提前录取，成为我市近年来唯一被该项目录取的学生。
苏秉臻手一抖，手机“咣当”一声砸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