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医师早已在此等候。
福伯亲自上前,小心翼翼地解开叶天肩上临时包扎的布条,露出那狰狞的伤口。
伤口并不深,但周围的皮肤已经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黑色,并且有向外扩散的迹象。
福伯动作轻柔而精准,先是用特制的药水清洗伤口,那熟练的手法,显然不是第一次处理这样的伤口。
家族医师随即上前,仔细检查了伤口,又取了少许组织样本进行快速化验。
片刻之后,他面色凝重地对叶天说道:“叶少,这毒……非常棘手。初步分析,是一种混合型毒素,性质极为阴寒,具有强烈的神经麻痹和组织腐蚀性,而且……似乎还蕴**某种难以解析的能量波动,干扰了正常的灵力运转。”
“能彻底清除吗?”
叶天抬眼看着医师,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
“需要时间,”
医师沉吟道,“这种毒素的清除过程必须非常谨慎,否则容易损伤经脉根基。我需要配置专门的解毒剂,并且配合您的灵力进行引导。保守估计,至少需要七天时间才能初步稳定,彻底清除,恐怕需要更长时间的调养。”
叶天眉头微皱,七天?
太久了。
那个隐藏在暗处的敌人,绝不会给他这么长的喘息时间。
经过一番细致的处理和上药,伤口被重新包扎好。
医师又给叶天注射抑**素扩散的药物,并留下了一些内服的丹药。
“叶少,您现在需要静养,切忌动用灵力。”
医师叮嘱道。
“知道了。”
叶天淡淡应了一声,却并没有立刻去休息的意思。
他站起身,对福伯说道:“这点伤,死不了。福伯,扶我去书房。”
福伯张了张嘴,想劝说几句,但看到叶天那不容置疑的眼神,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搀扶着他向书房走去。
叶家的书房位于主宅顶层,占据了整整半层楼。
古朴的红木书架直抵天花板,上面摆满了各种典籍,从商业巨著到武道秘籍,甚至还有不少孤本古籍。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檀香,营造出一种庄重而肃穆的氛围。
叶天在宽大的书桌后坐下,从怀中取出了那柄淬毒的**,放在桌面上。
**静静躺在那里,通体乌黑,没有任何光泽,仿佛能吸收周围所有的光线。
那淬毒的锋刃在书房柔和的灯光下,依旧泛着令人心悸的幽幽蓝光。
“福伯,”
叶天看向老管家,“去把家族的炼器师请来。”
“是,少爷。”
福伯躬身退下。
很快,一位身材不高,但双眼炯炯有神,手上布满老茧的老者走了进来,正是叶家世代供奉的炼器大师,古师傅。
“古师傅,”
叶天将**推到他面前,“把这东西给我分析透彻。它的材质,锻造手法,尤其是上面的毒,我要知道它的所有成分和来源,越详细越好。”
古师傅拿起**,眼神瞬间变得专注起来,指尖在冰冷的匕身和淬毒的刃口上缓缓划过,眉头渐渐锁紧。
古师傅的手指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在**的每一个细微之处游走。
他时而凑近细嗅,时而用指甲轻轻刮蹭刃口,甚至从随身携带的小皮囊里取出一块奇异的灰色石片,在**表面摩擦,观察着火花和粉末的颜色。
书房内一片寂静,只有古师傅偶尔发出的低沉“嗯”声,以及叶天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福伯站在一旁,神色担忧,却不敢出声打扰。
良久,古师傅才缓缓放下**,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脸色凝重得如同窗外的夜色。
“少爷,”
古师傅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这东西……来头不小,而且邪门得很。”
叶天抬眸,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首先是材质,”
古师傅指着**,“这并非凡铁,也不是常见的灵矿。如果老朽没看错,这应该是用‘阴煞寒铁’掺杂了至少三种以上的未知金属,通过一种极其古老的冷锻法炼制而成。这种阴煞寒铁本身就带有极强的寒毒和破灵属性,寻常修士沾之即伤,而且极难炼化,现代几乎已经找不到这种矿脉,更别说掌握这种失传的锻造技艺了。”
他顿了顿,拿起**,目光落在幽蓝的刃口上,眼神更加忌惮:“至于这上面的毒……更是阴损歹毒到了极点。”
古师傅用一根细长的银针小心翼翼地刮下一点点几乎看不见的蓝黑色粉末,放在一张特制的符纸上。
那符纸刚一接触粉末,立刻发出“滋滋”的轻响,冒起一股带着腥臭味的黑烟,符纸本身也迅速变得焦黑枯萎。
“这毒……成分太复杂了。”
古师傅眉头紧锁,像是在解一道极其困难的谜题,“里面至少有‘腐骨草’、‘断魂涎’,还有一种……非常罕见的剧毒矿物,老朽只在一些禁忌古籍的残篇里见过描述,似乎叫做‘冥灵砂’。这种砂石本身就蕴**阴毒的死气,是炼制邪门法器和剧毒之物的绝佳材料,早已绝迹多年。”
“但这还不是最麻烦的,”
古师傅指着那缕若有若无的黑烟,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最麻烦的是,这些毒物之中,似乎还被人为地灌注了一种……一种非常诡异的能量。它不是灵力,也不是魔气,更像是……某种献祭或者诅咒产生的力量,充满了怨毒和毁灭的气息。这种能量和毒素混合在一起,不仅大大增强了毒性,还能侵蚀灵力,干扰神魂,极难拔除。依老朽看,这绝不是一般的江湖仇杀,倒像是……和某种失传已久的古代禁术有关。”
古代禁术……
叶天眼神一凛,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他想到了那个神秘的徽记,以及那个名字——玄冥。
“古师傅费心了。”
叶天收敛心神,声音恢复了平静,“福伯,厚赏古师傅,送他下去休息。”
“是,少爷。”
福伯应道,引着古师傅离开。
书房里只剩下叶天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