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辞修看着母女俩的互动，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他伸手把清清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拿起纸巾帮她擦了擦脸上的山药泥：
“清清，爸爸问你，今天芳姑带你去院子里玩，看到什么了？”
“看到小鸟！”
清清立刻兴奋地拍手：
“还有蝴蝶！黄色的蝴蝶！张姨说，蝴蝶是花变的！”
“是吗？那清清喜欢蝴蝶吗？”顾辞修笑着问。
“喜欢！”清清用力点头，“清清要跟蝴蝶做朋友！”
陆依然坐在旁边，看着父女俩的互动，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
可不知为何，心里那点不安又悄然冒了出来。
她总觉得，平静的表面下，正有一股暗流在涌动，而那股暗流，随时可能掀起惊涛骇浪。
她抬头望向远处，夕阳的余晖把灯柱影子拉得很长，看起来有些阴森。
她伸出手，紧紧握住顾辞修的手，指尖微微用力。
顾辞修察觉到她的紧张，握紧她的手，低声道：
“别怕，有我在。”
陆依然点点头，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
她希望顾辞修说的是对的，希望这一切能尽快结束。
此刻，某个角落里，一瓶无色无味的液体已经被送到了陆灵儿手中。
而陆敏的行程表，正摊开在陆灵儿的面前，上面用红笔圈出了明天下午的一个地点——
陆氏集团旁边的咖啡馆，那是陆敏每天加班后，必去买一杯咖啡的地方。
陆灵儿站在咖啡馆斜对面的公交站台后，帽檐压得极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干裂的嘴唇。
她盯着咖啡馆门口“急招临时服务生”的告示牌，眼底的疯狂被一层刻意伪装的怯懦覆盖。
昨天接到影送来的东西后，她在公寓里演练了一夜——
如何戴特制的假指甲，如何在半秒内将指甲缝里的胶囊按破，如何确保无色无味的液体精准混入咖啡而不留下痕迹……
那枚藏毒的假指甲是影给的，薄如蝉翼，贴合她的指甲弧度，顶端有个肉眼难辨的细孔，里面封存着那瓶致命的液体，遇体温会缓慢软化，只需轻微按压就能释放。
“姑娘，要找工作啊？”
咖啡馆经理是个微胖的中年男人，正搬着一箱牛奶往店里走，见陆灵儿盯着告示牌，主动搭话。
陆灵儿猛地回神，连忙低下头，声音放得又轻又软：
“我……我看您这儿招临时工，想试试。我以前在奶茶店做过，会点基础的操作。”
她刻意改变了声线，比平时粗哑些，还带上了点外地口音。
经理上下打量她一番——
一身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旧外套，头发扎成低马尾，脸上用遮瑕盖去了原本的痘印，看起来像个刚毕业找兼职的学生。
“行，正好缺人，跟我进来吧。”
换上咖啡馆的藏青色**围裙，陆灵儿跟着经理熟悉环境。
吧台在进门左侧，咖啡机嗡嗡作响，旁边的冷藏柜里码着整齐的牛奶盒。
“常客基本都有固定点单，记熟就行。”
经理指着墙上的菜单，
“尤其是陆氏集团的陆董，每天下午四点半左右来，必点一杯低因拿铁，不加糖，少奶泡。”
陆灵儿的心脏猛地一跳，指尖悄悄摩挲着藏毒的假指甲，面上却不动声色：
“好，我记住了。”
她拿起抹布，假装擦吧台台面，目光却飞快扫过店内的布局——
监控摄像头在吧台斜上方，角度能拍到点单台，但如果站在咖啡机侧面操作，刚好能避开大半侧脸。
店里开始忙碌，没人注意到她反复练习着什么。
她甚至故意打翻了一杯水，趁弯腰擦拭时，确认了监控的盲区范围。
正午时分，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吧台上。
陆灵儿望着窗外陆氏集团的高楼，心，跳得极快。
陆敏的办公室里，文件堆得像座小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咖啡味和纸张的油墨味。
已经是下午三点，她还没吃午饭，面前的盒饭早已凉透。
她住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胸口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闷痛，伴随着轻微的心悸。
“陆总，您还好吗？”特助端着一杯温水走进来，见她脸色发白，连忙递过去。
陆敏摆了摆手，接过水杯喝了一大口，胸口的闷痛才稍稍缓解。
“老矛病了，压力大就容易犯。”
特助叹了口气：“您都连加三天班了，要不先歇会儿？剩下的我先整理着。”
“不了，趁现在思路清，赶紧弄完。”
陆敏揉了揉眉心，目光落在日历上。
“今天要是能把这些搞定，晚上终于能早下班了。”
这时，办公室门被敲响，宁北走了进来：
“陆总，四点半了，需要去买咖啡吗？我替您去吧。”
陆敏放下手机，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不用了，就斜对面那家咖啡馆，几步路的距离，来回不过五分钟。”
“可是顾总吩咐过，必须贴身保护您。”宁北皱起眉，语气坚定。
“最近情况特殊，不能大意。”
“哎呀，哪有那么夸张。”陆敏摆摆手，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
“你在楼下等我就行，别跟进去了，影响人家做生意。”
她知道顾辞修安排得周密，但连日的加班让她身心俱疲，实在没精力应付寸步不离”的保护。
宁北还想劝说，陆敏已经拉开了办公室门：
“就这么定了，我很快回来。”
走到电梯口，陆敏想起什么，拨通了陆依然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传来陆依然温柔的声音，还有清清咿咿呀呀的背景音：“姑姑，忙完了吗？”
“快了快了，”陆敏的声音不自觉放软，“今天要是顺利，晚上就能早点下班。晚些时候，我和你姑父去看看你。”
“好啊。”
“对了姑姑，您最近别太累了，上次说心悸的毛病没再犯吧？”
陆敏摸了**口，刚才的闷痛已经消失了，便笑着说：
“没事，就是刚才有点不舒服，喝了点水就好了。别担心。不说了，我去买杯咖啡提提神，晚上见。”
挂了电话，陆敏走进电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