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渐愉的声音!
陈霁心脏狂跳,转过身去看向那堂屋门口。
便见到不光是沈渐愉一个人出来,还有脸色漆黑的段祁。
还好皇上在这。
只要有皇上在那就算这个女人想要公报私仇,应该也会顾忌着一些。
想到这一点,陈霁心中稳了稳才缓缓行礼。
“臣妾参见陛下,参见婕妤娘娘。”
“起来吧。”
沈渐愉笑了笑:“刚才本宫怎么好像看见陈贵人刚一来就要走,这是有什么急事吗?”
“娘娘说笑了,臣妾能有什么急事?”
她抬头看了眼段祁:“只是臣妾想着娘娘让我来挑料子,而我这年岁小不懂规矩的,光是一个人来了。也未曾给娘娘带点什么见面礼,所以才要回去拿点东西的。”
沈渐愉闻言,心里感觉有些可笑。
“陈贵人应该记错了,你比我还大一岁,何来的年纪小?”
“既然已经来了,那就进来说话吧。”
说着冲着她身后的苏姑姑使了个眼色,苏姑姑立刻紧紧的跟在了陈霁身后,一点也不给她逃脱的机会。
那种感觉,就像是在故意压迫一样。
陈霁硬着头皮进了堂屋,却发现跟在沈渐愉身边的段祁始终不发言,只是脸色越发漆黑的厉害。
她心里越发的慌乱,却又说不上来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娘娘……”
“既然人都已经来了,那就把门关上吧。”
沈渐愉吩咐了一声。
身后的门咯噔一声被关上。
陈霁心脏猛的一跳,被吓出一身冷汗:“这大热天的娘娘关门干什么?”
“一会儿要做的事情,若是不关门的话太容易让人误会。”
沈渐愉仍旧是方才那副笑模样,只是笑意却一直不达眼底,看的陈霁毛骨悚然。
陈霁越发的心慌,将目光放在旁边的段祁身上:“陛下?”
“陈霁。”段祁终于开口。
可这语气却冷若冰霜。
陈霁开始牙齿打颤:“陛下,你姐姐是有什么事情要问臣妾吗,不必如此神秘,臣妾什么都会说的。”
难道是那件事情被发现了?
不可能,前两天他刚刚趁着众人都没反应过来将人给送走,怎么可能到了今天才被发现?
陈霁仔细想了一圈,确定自己的动作没有任何问题,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在心里安慰自己,绝对不会有任何事。
可下一刻段祁的话却让她如坠冰窟。
“告诉朕那天的鹿血酒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还有你,为何会出现在朕的营帐之中?”
段祁抬眸盯着她。
陈霁脑子里嗡的一声,差点从凳子上滑落下去。
段祁那冰冷的眼神格外渗人:“说!”
“陛下!”
陈霁跪在地上:“妾身不知道为何要如此审问我,那日的酒是别人为陛下准备的,妾身只不过是经过营帐之外,就被陛下给拉了进去,然后便行了夫妻之事,妾身……”
“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你居然还在撒谎。”
段祁脸上蒙着一层阴影,深深呼吸了几下才保证自己不会失态。
“既然不承认,那就请嬷嬷出来。”
两个身强体壮的嬷嬷,立刻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一左一右的站在了陈霁身后。
“抓到后面,验身。”
“不!不要啊陛下!”
陈霁脸色瞬间苍白,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大开大合的给上位者磕头。
“臣妾已经是陛下的人了,若是再让人厌神,那便是怀疑臣妾不忠,臣妾自从围猎那天回到家里之后便再也没有出过门,还请陛下明鉴!”
她道:“而且家中父母一直看着臣妾,保证没有出过任何事情!”
“陛下若是怀疑臣妾,为何还要将臣妾给接进宫里?”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人验身。
不管如何都不能!
可段祁根本懒得和面前之人废话,直接挥了挥手,让人将她塞住嘴给带下去。
若不是因为沈渐愉的话,自己还当真就被这个女人给糊弄住了。
他目光冰冷,眉心紧锁。
“愉儿,朕对不住你。”
沈渐愉垂眸未曾出声。
身为帝王家,女人多孩子多才应该是常态,就算段祁想要宠幸谁与自己也没有关系,不过就是多了个争宠的人。
但是陈霁,不行。
段祁叹了口气。
因为上辈子记忆里面,始终有个姓陈的妃嫔给自己生了个战神,如今陈霁又一头撞上来,所以也就没曾怀疑过这件事情的真实性,更没有让人去查过。
他觉得,可能陈霁就是那个孩子的母妃。
若不是愉儿发现了那天,给他装鹿血酒的葫芦里面被下了药,又专门让人去查了那天的营帐,发觉里面根本没有落红,他恐怕就要被骗了。
明明只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可面对的是沈渐愉,段祁也说不上为何便有些心虚。
他觉得自己应该解释一下,可重生这种关于乱神的事就算说了,也估计很少能有人相信。
身为帝王,他的脑子从来都没有这么乱过。
就在沈渐愉准备说话的时候,屏风后头的验身嬷嬷已经洗了手出来。
“回禀陛下娘娘,奴婢们已经验过了,陈贵人确实还是完璧之身,没有与任何人行过男女之事。”
沈渐愉道:“嬷嬷可确定吗?”
那嬷嬷说起这件事来脸上十分笃定:“奴婢从先帝时期,就已经在宫里为各位主子验身,绝对不会有错。”
沈渐愉转头看向段祁。
屏风后面却在此时再次传来一声哀嚎。
下一刻那衣衫不整的陈霁就跑到了前头,冲着段祁扑腾一声跪下。
“陛下,臣妾……”
段祁居高临下,直接打断:“来人,将陈姑娘重新送回陈家,再让陈大人进宫来见朕一趟。”
“陛下!不是这样的,您听妾身说,肯定是这两位嬷嬷有问题,妾身与陛下确实行过夫妻之事,次日回家之后还曾喝过坐胎药,妾身确实与陛下有夫妻之实。”
“一定是这两位眼神嬷嬷不准确,陛下……”
“塞住她的嘴!”
段祁俨然已经没有了前两天的耐心。
这几日只要闲下来,就会想起愉儿那个失望的眼神,都是因为面前这个女人。
若不是因为她的话,二人也不会生气。
他没杀了她,都是恩赐。
陈霁被扔回陈家的时候十分狼狈,刚走了不出一个时辰就再次被送回来,这放在整个天底下也是头一份。
陈大人刚想问张德海是怎么回事,张德海就一脸阴沉道:“大人,您家这女儿可了不得,胆子大的很,连皇上都敢骗。”
“这会儿皇上正在宫里发脾气呢,您赶紧换身衣服进宫给皇上请罪去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叫骗了皇上?”陈大人拦着女儿狼狈的样子,眼睛都直了:“张公公,您最是心善,可否透露两句?”
张德海啧了一声,凑近陈大人:“还能是什么事骗了皇上,当然是那男女之事啊!”
男女之事?
难道闺女那天进的不是皇上的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