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没想到建安长公主竟然能够愚蠢到这种程度，引狼入室。
他点头：“很好，非常好。”
“母后因为这件事而对儿子心生怨怼，甚至不惜让全天下唾弃儿子，也算是让我长了见识。”
“既然母后都已经不在意儿子的名声了，那儿子还有什么好在意的？”
建安听见这句话心里猛的跳了一下。
当初父皇与太皇太后争斗之时，她也听过父皇口中说过这句话。
然后皇祖母就被送到了皇陵之中，一直到死都没有再出来过。
难道段祁也要这般狠心？
她身为这母子二人之间的调和剂，不希望看到任何一人受到伤害。
“陛下，母后年岁大了也只是一时糊涂而已，陛下您千万不要往心里去，皇姐一定会帮着陛下好好劝劝母后，还请陛下息怒。”
“皇姐帮着母后求情，可你看她领你的情吗？”
段祁大手一挥，无比失望：“去吧，都去吧。”
“传朕旨意，从今日起太后要为母族带发修行，去城外昭远寺修行，终身不再回京，朕感念母后一片怀念之心，特赏赐奴仆二十人用于照顾母后起居，明日启程。”
太后闻言，咬牙看着段祁：“在哀家看来，你做这决定应该是疯了，难道你就不怕前朝臣子会上奏！”
“母后还以为自己留下的那些，所谓的大臣有用吗？”
段祁冷眼看着太后，眼底是止不住的失望。
“母后，安心去吧，经常一切儿子都会打点好，您放心便可。”
说完之后，屋子里边出现两个绣春使，冲太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太后回到内室。
潘姑姑从始至终都是向着太后的，可今日却帮忙将周元娘找了过来想一想，也知道日后在太后此处不会得到什么善待。
不过，从前太后对自己心有不满之时，潘姑姑也有些为虎作伥。
沈渐愉便也就没有开口求情。
今日之事如此算是暂落帷幕。当天晚上，慈宁宫中的人就帮着太后收拾行装，只等明日一早就开始启程。
至于那二十个赏赐下去的宫女太监说是为了照顾太后起居，实则就是为了监视，身上多少都是有些功夫的，不会让太后联络到任何人。
太后怒骂的声音偶尔还会从内室传出来，只可惜，段祁就如同听不到一样，一只炙热的大掌捏着沈渐愉的手一起往坤宁宫走去。
被自己的母亲如此背刺，不管放在谁身上都会难过，沈渐愉自然也没怎么敢说话。
此刻天已经黑透了，二人提着灯笼走在御花园的路上，突然听见身后似乎有人。
转身，便见到脸上都是泪痕的建安。
“陛下，那可是咱们……”
还不等建安说完话，段祁便主动张口打断。
“朕方才只顾着处理太后，倒是忘了皇姐了。”
建安长公主脸色变了：“皇上，我虽然一时糊涂，可也是为了母后着想，何错之有！”
“周元娘，从前在驿站时候的事。”
“她方才在咱们面前可刚刚招供，难道皇姐这么快给忘了吗？”
紫禁城夏天即便是夜里的风都是闷热的，可却在这一刻，建安竟然感觉到彻骨寒冷。
皇帝刚出生之时，母后一直忙于后宫争斗，所以大多数时间都缠在他们父皇那边，她带着段祁的时间，比母后带着他的时间要多的多。
建安比段祁大六岁，俨然是一个小母亲的模样。